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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杜若刚才说了他回来收拾物件,心里难过才到了偏院里吹风。柳方洲弯下腰,捡起杜若搁在桌子角上的一只蓝玻璃烛台,也隐约觉得难过。

与这座宅院的回忆实在是太多。春天院墙飘满桃花花瓣,练戏时沾落一身;夏夜听琴师弹一支《莺莺拜月》,未曾饮酒也觉得悠然生凉;秋风起的时候在院子里跑圆场,鞋尖踩得落叶簌簌作响;冬日雪天在火炉边学妆课,热气蒸得满屋子隐约的胭脂水粉香气。

而柳方洲自己,除却拜师学戏的往事,也正是在这里得到了如今所有的一切。他的爱人与他的大半人生,都是在庆昌班之中邂逅相遇,宛如一棵院头相望的柳树——枝条千丝万缕,然而都发源在挺拔的枝干上。

他在一个无风无梦的冬夜来到庆昌班,又要在这样一个无风无梦的冬夜离开这里。

“就是等也等不得。”杜若这时候却冷静了一些,走到衣柜前打开了柜门,“师哥,柜子上面放着之前收拾起来的夏天衣服,放得太高,你拿得到。”

柳方洲应了一声,走过去帮他把叠好的衣服拿下来。柜子角落里被杜若塞了茉莉干花做的香包,拿动衣服的时候扑面而来的都是清雅的香气。

“有些布料轻薄的衣物,塞在箱子里方便。”杜若伸手接过,一边自己絮絮叨叨地盘算,“薄衣服这几月里也穿不到,舍了便舍了。箱子里还得空出地方,给师哥把茶壶茶盏装好。报纸和书就都不带了……”

“师父说——”柳方洲帮他把衣服往箱子里装,说着又想到王玉青已经不再认他这个徒弟,“我那义父说,书房里那些乐谱戏本……”

“师哥你的义父?”杜若奇怪地重复了一遍,没有反应过来,“师哥你何时拜了义父?”

“义岳丈。”柳方洲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刮了杜若的鼻尖一把,“王玉青王老板,难道不是我爱人的义父来着?”

杜若终于听懂,也笑着躲开他的手:“师哥你就会说笑。你岳丈说什么了?”

“他说,书房里那些书籍,让我们卖掉,分作盘缠。”柳方洲抓了抓头发,“我想如果不散掉庆昌班,这些书还是要带着一并走。不过路途颠簸,大宗的书卷带着也不方便。”

柳方洲的确有心要与杜若一起救下庆昌班,可是他现在脑袋里空空一片,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计划,又加之辞别旧居的伤感,思绪也断断续续。

倒是杜若沉静的表现让他的心也安顿了一些。无论如何,有的是事情要做。

哪怕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明天一早要去往何方。

杜若默默点头,似乎也为这件事为难了起来。

“说到王教主,他找我的时候还说——”柳方洲又提起话头。

“这又是什么称呼?”杜若无奈地笑,“神神叨叨的。”

“不是‘京门教主’嘛。”柳方洲把手底装好衣服的箱子拉起来,“他也提起你了。”

“他说什么了?”杜若瞬时收了笑容,问。

“你猜猜看?”

“一定是说我性格不好,或者埋怨我。”

“那倒没有。”柳方洲从柜子角落里找到了一支压扁了的绸花,拿出来吹了吹说,“只是讲你性格太温柔。还说——”

“师哥你倒是说嘛。”

“说,要将你托付给我。”柳方洲一笑回答,自己脸上也滚热了起来。

“……”杜若垂下眼睛,沉默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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