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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们主公这种乱臣贼子,有多深情意他都不敢用。
不过这也更让赵朗忧心,他看着嘴唇深抿,眉心紧皱,近来愈发不悦的卫执戟,拍拍身上的土,走上去。
赵朗想了想,拿着上边发的锄头,轻声开导对方:“头儿,也不必太过担心。”虽然肯定是免不了担心的,但作为臣子,劝还是要劝。
卫执戟手指轻抬,摩挲着腰间佩剑,偏头过来,目光疑惑看他,不明所以:“你说什么?”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赵朗将他这段时间的变化看在眼里,猜测他既是为未来担忧,也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之意烦躁,便轻声劝:“头儿,相逢便是好事啊,也不能太执着了。”
他声音冷静,有一种的淡淡的残酷。
卫执戟觑他一眼,知道他在提醒自己别忘了身份,却没出声,这次这事还真给这小子猜对了。
他与郁临身份特殊,都无法太久离开自己的位置太久,通州淮城逐渐步入正轨,便是他们各自要离开的时候。
这些天两人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亲密无间,仿佛一直如此,卫执戟贪恋其中,简直把一份时间掰成两半用。
许多夜里,他舍不得眨眼,更舍不得睡,借着窗外淡淡洒落的月光,看身侧人的面容。
他刻意忘掉这件事,将淮城破落的城墙,黑沉的天,以及与这人一遍遍走过的石板路刻在心里,当成永恒。
他不愿意承认两人立场不同,离别将至,不愿意回归正轨,不愿意离开这小小的一方城池,跑回去当他的卫王。
秋日将至,他最讨厌秋天。
他又舍不得了。
第76章 冠绝天下的乱世文臣(七)
心里闷着一堆事,卫执戟一连闷了几天,终于憋不住,趁着休息间隙,跑城中酒馆叫了壶酒。
饮酒伤身,他身强体壮,不妨事,酒宴过后,亲眼目睹郁临身弱,不想郁临多喝,他便也许久没碰了。
原本只是打算喝几口,疏解心中闷意,喝着喝着,卫执戟却愈发难受,心中仿佛有火在烧。
人如今就在他眼皮底下,留与不留,全在他一念之间,凭他心意。
城中酒馆的沽酒人是个老叟,在淮城扎根几十年,膝下一女一孙。
旱灾来临的时候他,他的孙子还小,险些断了粮食丧命,对卫执戟这些跟随郁临来救他们的人,心里只有感激。
卫执戟喝着,他在一旁随侍,见卫执戟只是大口喝着酒水,他起身,特意去笼屉里拿了些菜过来,和声道:“送的,这些不要钱,您吃。”
灾情之下,淮城没什么好粮食,这些菜是一家老小年前上山挖的野菜,腌在罐子里,虽然粗糙,胜在有些味道。
粮食在淮城何其重要,卫执戟垂眼看桌上的腌菜,又看老叟袖口缝的补丁,摇头:“不要,你们自家拿回去吃。”
卫家家教严,然而他自小无父兄管教,祖母溺爱,养的性情散漫。
他的一言一行,心性念想,直到十七岁那年雨后,才有人出手规整。
他不会拿普通人手里的东西,更不会刮这些细枝末节的民脂民膏。
老叟看着他,神情温和,看一会,眼角经年风霜的褶皱都柔软下来,声音沙哑,背佝偻着,劝卫执戟说:“不妨事,自家做的,味道可好,您尝尝。”
卫执戟皱眉看他。
他在自己治下时,有时带人去街边巡视,也有店家期期艾艾上来,不说话,给他们打酒,递烧饼。
卫执戟不许手下将领随意取用,却分辨得出来,这些目光,无关畏惧,非因卫王,反倒只是……关怀他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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