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黑斯廷斯是阿其那,是赛斯黑(1 / 2)
第866章 黑斯廷斯是阿其那,是赛斯黑
亚瑟手里攥着乐谱,心里默默地把那个排座次的王八蛋八辈祖宗都骂完了,但身为一个成熟的政治人物,他并没有把这些情绪外放。
他虽然想要换位置,但直接开口恐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毕竟在维多利亚看来,让肯特公爵夫人坐在亚瑟之后,本就是向母亲示威的一种手段。
她不管其他人是怎麽想的,或许在她的心里,她只是想藉此告诉其他人,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要比肯特公爵夫人更重要,在她登基的过程中,这位警务专员委员会的秘书长也比她的母亲提供了更多的帮助。
虽然亚瑟还没搞明白到底是谁阴了他一手,但他毕竟也不是当年那个在伦敦塔下吃枪子儿的小伙子了,在经历了欧洲大陆的游历后,他可学了不少兜圈子的技术。
「陛下,我知道自己劝不动您。肯特公爵夫人和康罗伊过去所做的那些事,不论有什麽理由,他们都应当为此承担后果。」
维多利亚并没有说话,但她难看的脸色明显柔和了不少。
「我明白,您对肯特公爵夫人的情绪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化解的。老实说,如果我是您,恐怕也不会原谅他们。可是……」亚瑟顿了顿,放缓语速道:「眼下您登基还不满一个月,在您登基的这段时间里,整个国家都在称颂您的美德。昨天我在奥尔马克俱乐部时,考珀夫人也说:『我从未听到过有任何人对女王说过一句批评之词,或者在她身上挑过一个错,这的确是一种罕见的幸福。』」
维多利亚听到「考珀夫人」的名字时,眼睛轻轻一亮。她对这位夫人印象不错,不仅仅是因为考珀夫人是墨尔本子爵的妹妹,更因为她是奥尔马克俱乐部的七位女主人之一。当初她还没有继位的时候,就经常听到母亲聊起考珀夫人在伦敦社交圈内的影响力。
对于维多利亚来说,能在奥尔马克俱乐部这种老派贵族聚集地,被那里的贵妇如此盛赞,这让她忍不住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得意:「考珀夫人真是这麽说的?」
亚瑟点了点头,随口修饰了几句:「考珀夫人很诚恳,她不像是那些见风使舵的人。她说了,您身上那种从容镇定的气质,与她年轻时见到的夏洛特公主颇为相似。」
这下子,维多利亚简直高兴得差点直接站起来了:「我小时候常听舅舅讲起夏洛特公主的事。人们说她聪明又果决,如果她没有因为难产去世,现在就是她和舅舅在这座宫殿里坐着了。」
亚瑟没有接话,在王室的内部问题上,他向来发言谨慎,抬出夏洛特公主也只不过为了哄维多利亚开心,以便为接下来的话题铺路。
「陛下。」亚瑟终于开口,语气慢慢收紧:「正因为世人如此赞美您,所以,您才必须更加谨慎。您现在所做的每一件小事,哪怕只是一个座位的安排丶一句话的措辞,都会被写进报纸,被解读为国家意志的一部分。舰队街的那帮人会用放大镜去观察您,英国人民也会像查阅宪法一样去认真解读您。」
维多利亚神情微微一变,她以为亚瑟是打算劝她与母亲和解。
「而且……」谁知亚瑟话锋一转,领着维多利亚进入了一个她未曾设想过的话题:「如果您打算在家族关系这一领域做出明确表达,比如与母亲保持距离。那麽,在其他方面,您就必须树立一份与之平衡的声誉。一位君主如果要冷淡至亲,却仍然能够令百姓心悦诚服,那她必然是在其他领域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仁慈与宽容。」
「您是在说……」维多利亚没有完全听懂亚瑟的意思,她眉头微蹙,犹豫地开口追问道:「我可以与妈妈保持距离,但我不该让她坐在您的后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亚瑟温声道:「那是您的家务事,也是您的尊严。作为您的臣子,我不会干涉也不能干涉上帝赋予您的权力,并且我也建议您应当坚持拒绝其他人干涉您,毕竟约翰·康罗伊爵士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但是……」
亚瑟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我想您可能还没有听说,中央刑事法院最近刚刚了结的一桩案子。」
维多利亚皱着眉头:「什麽案子?」
「根据中央刑事法院裁定,这是一桩入室抢劫案。」亚瑟开口道:「托马斯·雷恩,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他在夜间闯入药铺行窃,被发现后,在慌乱中用铁棍击打店主,导致店主重伤,按照现行法律,刑事法庭判处其绞刑。」
维多利亚眼神微动,看她的表情,明显是第一次听说:「那……法庭这不是已经宣判了吗?」
「是的。」亚瑟点头道:「现在只等最终裁决是否执行。依照旧例,死刑判决必须呈交陛下御前,由您亲自签发,才能施行。但也正因如此,无论您签或不签,都会有一部分人不满意。」
维多利亚原本挺直的身子忽然矮了一截,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也就是说……只要我在那份文件上……签名……就一个签名,便会让一个人……就这样死了?」
亚瑟微微点头:「这正是我们传统法律中为君主保留的最高裁定权之一,从都铎王朝开始,一直延续至今。」
维多利亚慢慢回过神来,盯着亚瑟问道:「您刚才说,如果我签了,就会有人不满意。可如果我不签,也会有人不满意……这是什麽意思?」
亚瑟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这个名叫托马斯·雷恩的男孩,十四岁,出身极贫,是个孤儿。他确实做了错事,但在案发之后,当地的教区牧师和慈善组织却联名签署了请愿书,为他请求宽宥,他们说那家药铺平时苛待穷人,托马斯是犯罪了不假,但他没动钱财,而是想要偷拿一些药给他相依为命的几个街头乞儿服用。他伤了人,确实重伤,这点不假,但是苏格兰场的调查报告认为托马斯不构成蓄意谋杀的罪名。」
「而另一方面……」亚瑟继续开口道:「药店店主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也落下了终身残疾,他的家人向报纸控诉,认为法律不应该纵容劫匪,正是因为他们的强烈要求,所以中央刑事法院不得不在七月一号做了最终宣判。」
维多利亚越听越感觉迷糊,法律上的事情显然比家务事复杂多了:「为什麽偏偏要赶在七月一号之前做出裁决?这里面是有什麽缘故吗?」
亚瑟微微点头道:「您知道我是因为什麽从苏格兰场巡警的职务上升迁的吗?」
「当然知道。」维多利亚脱口而出道:「那场法庭上的演讲,废除《血腥法案》运动,我从前在报纸上看见过。」
「没错,这就是我人生中的起点。」
亚瑟不紧不慢的历数着他这段经得起历史考验的光辉履历:「其实废除《血腥法案》运动并不仅仅只是一段演讲,死刑罪名的废除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总得来说,在辉格党上台执政前,这一系列废除死刑法案可以统称为《皮尔法案》,在罗伯特·皮尔爵士担任内务大臣的八年间,他通过一系列法案,先后废除了超过200项的死刑罪名,并且还取缔了神职人员的死刑豁免权。而到了辉格党执政时期,废除《血腥法案》运动也没有因为皮尔爵士的下台而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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