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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 急公好义的黑斯廷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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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拉显然也知道他在顾虑什麽,她只是微微点头:「眼下事情危急,您就不必拘泥于礼仪了,请进吧。」

亚瑟这才举步入内,壁炉的暖意扑面而来。

索菲亚公主守在门边,对着弗洛拉也招了招手:「你也进来吧,弗洛拉,抱歉,我之前不该让你帮我隐瞒的。」

起居室的门缓缓关上,索菲亚公主没有回到沙发椅上坐下,她只是站在炉火前,双手交握于身前,指节在彼此之间悄悄摩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她心中所剩无几的安全感。

亚瑟见状,也站在了靠椅边,既没有坐下,也没有逼近索菲亚,而是与她保持了一个礼貌的距离,而这对此刻的索菲亚公主来说,无异于一种体贴。

「亚瑟爵士。」索菲亚公主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她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您是个聪明人,我知道,您大概早就从那些蛛丝马迹中猜到了些什麽。」

她略一顿,看了一眼亚瑟手中尚未收起的怀表:「我今天叫您过来,不仅仅是为了舰队街,还有苏格兰场。今天晚上,有个名叫托马斯·加思的年轻人在科文特花园市场一带被捕了,我希望您能说服罗万厅长,将他无罪释放,当然,所有的这些事情,我希望您全部不要声张。」

亚瑟没有先去问托马斯·加思的身份,而是转而开口道:「殿下愿意开口,想必事先已经权衡再三了。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先确定一点,您知道他是犯了什麽罪名吗?」

「好像是袭警,还有故意伤害……当然,可能还有一些事关王室名誉的罪过……」

对于亚瑟而言,索菲亚公主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就已经足够了,但他依然还是确认了一下:「就像是菲茨克拉伦斯家族那样?」

索菲亚公主闻言,呼吸微微一滞,她原本交迭在腹前的双手忽然松开,五指倏地蜷了蜷,像是下意识地要抓住什麽,然而却又什麽都抓不住,只能尴尬地停在半空。

「您说得对。」她尴尬的移开了目光:「就像是他们那样。」

所谓菲茨克拉伦斯家族,其实就是国王威廉四世年轻时与乔丹夫人生下的十个私生子。菲茨克拉伦斯的含义便是「克拉伦斯之子」,因为「克拉伦斯公爵」正是威廉四世在登基前的主要贵族头衔。

在亚瑟面前承认了这桩丑事仿佛让索菲亚如释重负,她甚至主动多说了几句:「但是,菲茨克拉伦斯至少可以被称为『陛下的子嗣』,而我呢?我连一个正式的身份都给不了我的小托马斯。我知道我不该求您,我更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可我实在……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帮我了。」

「殿下,我很感激您能把实话告诉我。我的上帝,要是您没有把这些事告诉我,我差点就要把事情办出岔子了……」亚瑟碎碎念的长出了一口气:「殿下,我今天并不是来评判您,或者评价您的所作所为的。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您叫我来。而您之所以叫我来,也肯定不是因为我在政府中曾经担任过什麽职务,而是因为您愿意信任我,也认为我有能力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当然,亚瑟爵士,我无条件的信任您。」索菲亚公主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向上帝发誓,我再没有什麽事情隐瞒了。只要您能把我的小托马斯带出苏格兰场,并且堵住舰队街的嘴,我保证,您可以得到我能力范围内可以付出的最大回报。」

亚瑟沉吟了片刻,随后摆了摆手:「殿下,酬劳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边,眼下我也不打算立刻许诺什麽,因为那样的话只会显得轻浮。但我可以告诉您,殿下,您并不是孤立无援的。您可以相信我,而且这件事也并不如您想像的那般无解。伦敦这座城市表面上固若金汤,其实不过是靠着一套套互相打掩护的体面维持着。您是国王的女儿,是汉诺瓦的公主,为了王室的颜面考虑,您现在不方便出面……」

亚瑟这句话简直说到了索菲亚公主的心坎儿里:「亚瑟爵士,您真是……」

说到这里,亚瑟自信的笑了笑:「托马斯的事,我来处理。但我希望,您不要再把所有的事情一肩扛下了,也不要再让那些该死的报纸左右您的情绪。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不要慌不要乱,但一定记得及时通知我。殿下,幸亏您这次及时找到了我,否则时间再晚三四个小时,就算我愿意出面也无力回天了。」

索菲亚公主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的嘴唇轻轻的颤抖着,但至少已经能够安稳的坐下了:「谢谢您,亚瑟爵士,我真是不知道天底下还有什麽地方能找到您这样的好心人了。」

亚瑟微微一躬身,郑重其事的半跪着行了个王室觐见礼:「我一直都在,殿下。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我来向您复命。」

……

亚瑟整了整披风,走出肯辛顿宫那扇厚重的铁艺门。

他打着了菸斗,慢条斯理的吐了口烟圈,就在他踏下最后一级石阶时,粗重的脚步声自他的身侧而来,踏碎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亚瑟爵士。」

亚瑟眉头轻挑,循声望去,那是苏格兰场派来肯辛顿宫通知小托马斯·加思被捕的警官,理察·休特大尉的弟弟,小休特先生。

小休特摘下帽子,喘了一口气,显然是一路小跑着赶来的。

他虽然不大喜欢与这些大人物相处,但是没办法,他哥哥总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以后遇上了亚瑟·黑斯廷斯爵士,至少也要上去打个招呼。

亚瑟看见这小子,随口问了句:「你哥哥最近在外交部还好吗?」

「听他说还可以,虽然工作挺忙的,但是至少比以前在俄国当宪兵时舒服,再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了,坐办公室嘛,脑袋上起码有个遮风避雨的棚子。」

亚瑟闻言微微点头道:「那就好。对了,休特,你回局子里通知他们一声,等到托马斯·加思醒酒之后,就把他放了。」

「嗯?」小休特愣了一下:「您……您怎麽知道我们抓了个叫托马斯·加思的醉汉?」

「你哥哥应该教过你的,休特警官,不该问的问题不要问,这对你没好处。」

小休特联想了一下今晚的遭遇,顿时明白了些什麽:「这……知道了,爵士。但是罗万厅长那边,他上个月才刚说过要严办袭警案件的……您和他商量好了吗?」

「当然了。」亚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忙吗?」

「嗯?您说我?」

亚瑟笑着点了点头:「不忙的话,我请你喝杯咖啡暖暖身子。」

「可您刚刚不还让我回苏格兰场……」

「那个不着急,你要是现在就走了,我可就得一个人在咖啡馆里干坐一小时了。你想好了,把我一个人撂在那地方,对你的晋升可没有半点好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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