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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卡特先生总能给人惊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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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卡特先生总能给人惊喜

就在亚瑟端起茶杯,目光怔怔望着茶面上袅袅升腾的雾气时,楼梯那头传来了一阵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

「该死!这楼梯是谁打的蜡?也太滑了。」

亚瑟抬起头看向楼梯口,果不其然,只见宿醉的埃尔德正脚步踉跄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昨夜宿醉,睡一觉之后就又能生龙活虎了。

对于埃尔德来说,这算不上特别稀奇,或许是因为卡特家族长期扎根爱尔兰,所以多少混上了点爱尔兰抗酒精基因。总而言之,卡特家的男子总是很能喝,而且也很少受到宿醉的困扰。

「早安啊,教务长阁下。」埃尔德眯着眼打了个哈欠:「你这麽一大早就在备课了?现今在伦敦大学读书的小崽子们可真是有福气。」

亚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该说你睡得香,还是该说你一点都没长进?」

「睡得香是事实,没长进也是事实。」埃尔德大大方方地坐到他对面:「对了,你知不知道,前两天布鲁厄姆勋爵和威灵顿公爵在上院的那件事?」

「什麽事?」亚瑟回忆了一下布鲁厄姆勋爵的性格和脾气,顿时感到事情不妙:「他该不会在上院当面讽刺了公爵吧?」

说到布鲁厄姆勋爵这个人,虽然他在亚瑟的面前常常以一副温厚宽容的师长形象出现,但了解布鲁厄姆的人都知道,温厚宽容的布鲁厄姆就如同圣诞节和复活节,每年当中只偶尔出现那麽一天。

而在绝大多数时间里,在朋友们看来,布鲁厄姆的性格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而在敌人们看来,布鲁厄姆实在是刻薄寡恩丶牙尖嘴利。

果不其然,事实也如亚瑟所猜测的那样。

埃尔德给自己倒了杯茶:「你猜的确实离事实不远,如果更详细的说,那就是咱们的校董会主席布鲁厄姆勋爵前天在上院就拉德诺勋爵提出的《大学誓言法案》发言时,又犯了老毛病。他的大意是说,威灵顿公爵之所以反对《大学誓言法案》,不过是因为他不懂现代思想,对学生的良知一无所知,还说这世界需要更聪明的大脑,而不是更整齐的制服和军刀。」

亚瑟听到这里,也难免捂着前额微微摇头:「他说话一向尖刻。不过我倒是能理解他为什麽这麽说,看来伦敦大学和国王学院联合的事情,不止把咱们这些学生惹火了,他同样被激怒了。」

「是。」埃尔德点点头:「但我听说这次他翻车了。」

「嗯?」亚瑟闻言一怔。

埃尔德放下茶杯,虽然他没有在现场,但是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连他也感到颇为难堪:「正当布鲁厄姆勋爵慷慨激昂地演讲时,威灵顿公爵忽然从对面举起手指,大声说道:『现在,你要当心你接下来说的话了。』」

这话一出口,就连亚瑟都感到了一丝凉气:「布鲁厄姆勋爵,他……没有顶撞公爵吧?」

「没有。」埃尔德开口道:「格雷维尔说,布鲁厄姆勋爵当时好像被吓到了,他立刻打断了发言,转而换了话题。但我觉得格雷维尔的话最多只能信一半儿,因为他貌似很憎恨布鲁厄姆,所以一发现有能让他出糗的消息,就立刻添油加醋的四处传播。」

亚瑟也知道一些关于格雷维尔的事情:「我记得布鲁厄姆勋爵貌似很瞧不起这位枢密院书记官吧?而且你上次也说了,他是个很虚荣丶嫉妒心很强的家伙?」

「确实如此。」埃尔德耸了耸肩膀:「但归根到底,伦敦大学貌似情况不妙。威灵顿公爵在反对大学教育自由化的问题上,态度好像异乎寻常的坚决。」

「我觉得公爵阁下可能是被牛津大学名誉校长和国王学院校长的头衔给绊住了。」亚瑟喝了口茶:「威灵顿公爵虽然远远不能算作高等托利的代表,思想也比高等托利们开明许多,但他的性格当中却始终保留着那种传统贵族的思想。如果是其他人得了校长这样的名誉头衔,多半只会把它写在名片上,可是如果你把这个头衔给了威灵顿公爵,那他绝非纯粹挂名了事。」

埃尔德听到这话,捏着下巴想了好一阵,然后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猛地一拍大腿道:「那就怪不得了!」

「怎麽了?」

埃尔德开口道:「你忘了吗?只要威灵顿公爵在伦敦,他每天势必要绕着海德公园散一圈步。上次,我亲眼还看见他训斥了几个在公园里策马飞驰的青年,因为对方的马吓到了散步的老人。在那之后,他还在公园骑道旁立了好几块牌子,上面写明骑马速度不得超过多少多少,骑马不得侵入草坪等等。我原来还不知道为什麽,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他头上挂着海德公园护林员的荣誉头衔啊!」

亚瑟对此见怪不怪道:「这有什麽的,之前公爵阁下不是还在公园入口设了个投诉信箱吗?或许你不相信,但我必须得说,我有好几次去阿普斯利宅邸做客时,曾经看见他正在审阅那些投诉信。而且他最近貌似还在起草一套公园内的交通规则,像是什麽靠左通行,马车不得在林荫道上掉头,以免堵塞通道等等。就为了制定这个交通规则,他还专程写信谘询过我的意见。」

埃尔德闻言不免抱怨:「他管的也实在太宽了,难怪舰队街天天画漫画讽刺他,说他拿根鸡毛当令箭。」

讽刺漫画《在海德公园散步的威灵顿公爵》,爱尔兰画家约翰·多伊尔绘于1829年

相较于埃尔德的抱怨,亚瑟倒是希望威廉四世现在能给威灵顿公爵的脑袋上加个「维多利亚公主恋爱顾问」的头衔,如此一来,他倒是不必为埃尔芬斯通勋爵的事情烦心了。

伦敦大学和国王学院的联合法案压在脑袋上,还要为了王储可能丢失的继承权而忧心。

一时之间,亚瑟忽然感觉就连尼古拉一世的形象都变得如此和蔼可亲了。

亚瑟叹气道:「不说这个了,这没什麽意义。」

埃尔德浑不在乎的拿过了那盘贝姬端给亚瑟的面包片:「那你觉得什麽有意义?」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有两头牛在对顶,一头叫伦敦大学,一头叫肯辛顿宫,而我夹在中间,要麽被踩死,要麽被顶飞。」

「那你这不是一条活路都没有了吗?」

「我现在不需要活路,我需要时间。哪怕是让那两头牛停下来喘口气。」亚瑟左思右想拿出不妥善的解决法案,也不知道是不是让猪油蒙了心,又或者是病急乱投医,他竟然向埃尔德徵求起了意见:「你有什麽好法子吗?」

埃尔德把涂了黄油的面包片往嘴里一塞:「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毕竟你才是咱们伦敦大学的代表,你要是都支棱不起来,还能指望我这个尚未入职的海军部水文测量局三等书记官吗?」

「嗯?」亚瑟一皱眉头:「你的事情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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