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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你!不许自由恋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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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你!不许自由恋爱!

拂晓尚未完全唤醒伦敦的街道,朦胧的晨雾还缠绕在窗棂与瓦檐之间。

清晨5点,夜色正在渐渐褪去,位于兰开斯特门15号的这座巴洛克式联排别墅里,女仆贝姬刚刚起床。

她先是伸了个懒腰,随后利落的像是往常那样换上家政裙,裹紧披肩,揉着惺忪睡眼走下楼,准备像往常那样在天亮之前洗净灶台丶将晨间的麦粥煮好。

但当她拐进楼梯转角时,却忽然止住了脚步,一楼的餐厅,灯竟然还亮着。

这在平日是极不寻常的。

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行事作风向来严谨,即便是夜晚回来得再晚,也总会亲手熄灯。

而此刻,那盏挂在房梁下方丶以鲸油照明的玻璃吊灯,竟然还泛着一圈温吞的灯光,照得楼梯一隅都染上了微黄。

「该不会……是进了贼?」

贝姬下意识地提起裙摆,悄声踮起脚尖退回楼上,抓起二楼角落里那把用来打蜘蛛网的长柄扫帚,蹑手蹑脚地重新走了下去。

她轻轻绕过门廊的雕花屏风,靠近餐厅那扇虚掩的门。

然而,门后却听不见什麽窃窃私语,也没有翻箱倒柜之声,只有羽毛笔在纸面上滑动的轻微沙沙,以及时不时响起的一声沉重叹息。

贝姬探出头去,只见她的主家正独坐于桌前,整个人像一块石像般僵坐在那把胡桃木椅子上。

他身上的外套还没脱下,领巾也松垮地挂着,就连头发也揉的乱糟糟的,眼睛里爬满了血丝,仿佛一夜都未曾合眼。

餐桌上摊着一本厚重的笔记本,边上堆迭着几份装订好的大部头的法律条文和法学着作,有的页角已经卷起,显示出反覆翻阅的痕迹。远远望去,依稀只能看见几个模糊的标题:《1772年王室婚姻法》《王位继承法》《王室成员与平民通婚之先例》……

贝姬对此瞠目结舌,她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人了。

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向来仪表从容丶云淡风轻,哪怕是在家的时候,也一向注意维持他的绅士风度与外在形象,她还是头回知道亚瑟爵士原来还有这副造型。

贝姬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推开了门:「爵士……您还没休息?是生意上出了什麽问题吗?」

亚瑟仿佛没有听见,他怔怔地望着餐桌上的烛火,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爵士?」贝姬又叫了一声。

亚瑟这才如梦初醒,他扭头看向贝姬,又望了眼窗外:「啊……都早上了?」

亚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茫然,但没过多久,他好像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模样不甚体面,下意识地抬手理了理乱发,然而当手滑到头顶时却顿住了,仿佛又被某个沉重的念头绊住了理头发的动作。

贝姬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轻将手中的扫帚放到墙角,上前几步轻声问道:「您这一夜都没合眼,到底是遇上什麽事了?」

「没什麽。」亚瑟喃喃自语道:「一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的计划给打乱了。」

贝姬皱起了眉头:「又是《布莱克伍德》?他们又写您什麽了?我早就说过,那群整天窝在墨水堆里丶满嘴酸话的小人,迟早会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上次他们编排您,说您是什麽『披着外套的魔鬼』,还说您在俄国的时候『疯病症状有所加重』,但依我看啊,他们才是真正想不明白上帝与人心的人呢!」

说到这儿,她眼睛一瞪,语气愈发不客气:「我昨天才在面包店门口听见人说,《布莱克伍德》今年销量还不如《家政杂志》。真是报应!我要是认识他们的编辑,早把他一脑袋摁进壁炉里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背后编排您了。」

听见贝姬气鼓鼓地为自己鸣不平,亚瑟原本紧绷的面孔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苦笑:「不,贝姬,那倒不至于。而且,这次也不是《布莱克伍德》惹我不高兴的。」

贝姬一愣:「那是《泰晤士报》?不对,《泰晤士报》去年不是才刚登过您在金十字车站破案的专访吗?那记者叫朗沃斯,对吧?他上次还说您是……」

「也不是《泰晤士报》。」亚瑟轻声打断她:「如果您要说是哪个公司的话,好吧,是东印度公司。」

贝姬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半张着嘴,愣了一两秒,才迟疑着重复了一遍:「东印度公司?他们怎麽了?他们不是卖香料和茶叶的吗?您跟他们能有什麽来往?」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确实和东印度公司没什麽来往。」亚瑟苦恼的揉了揉脸:「但架不住其中总有那麽一两个混蛋阴差阳错的想要坏我的好事情,或者,这麽说也不准确,更恰当的说法是某位东印度公司董事的孙辈。罢了,你还是别问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贝姬一时听得云里雾里,但她听家政协会里那些资深女管家们说,对待雇主的烦心事不宜追问太多,尤其是当亚瑟爵士的眉心已经皱得能夹死一只跳蚤的时候。

她安静地站了一会儿,随即轻轻转身往厨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东印度公司?董事的孙子?听着就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儿。为什麽全世界的麻烦事都非得往爵士这儿堆……」

片刻后,厨房传来轻微的炉火响动和瓷壶碰撞声。不多时,餐厅那扇门被再次推开,贝姬端着一只小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摆着一壶新煮的红茶和一小碟微烤过的牛油吐司。

她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在亚瑟身侧的茶几上,带着点絮叨,又带着一点亲人般的心疼:「我没动用您的普洱砖,那东西煮起来太麻烦。就随手烤了点面包,配的是休特先生寄来的新茶,您上回说味道还算乾净。」

亚瑟怔了一下,低头望向那杯刚倒满的热茶,水汽在昏黄灯光下袅袅升起,然而他满脑子都是关于维多利亚和埃尔芬斯通勋爵之间的事情。

正如亚瑟方才所言,埃尔芬斯通勋爵是某位东印度公司董事的儿子。

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是前东印度公司董事会主席威廉·富勒顿-埃尔芬斯通和海军上将丶第一代基思子爵乔治·基思-埃尔芬斯通的侄孙子。

而他的父亲老约翰·埃尔芬斯通,则是陆军中将。

除此之外,他还有几个名气颇大的堂叔,比如参加过滑铁卢战役丶担任过乔治四世副官的威廉·乔治·基思-埃尔芬斯通上校,以及东印度公司驻广州首席代表约翰·富勒顿-埃尔芬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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