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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名狱吏在门口驻足,谷楷过去,二人悄言几句,而后谷楷示意尉窈出来刑室,悄声告知:“李松桂吞土自尽了。”

犯人多,狱吏少,难免有看不住自尽的,李松桂手里握着那么多权贵受贿的秘密,死他一个,或许能保家人的命,至于李松桂真是自尽还是被人谋害,又是另个案子。

“知道了。”尉窈表情无波动,坐回,继续审问:“广平王府右常侍一职,是你向李松桂讨要的,还是对方许诺的?”

贺尔浑:“都不是,李松桂只给我保证八品的王府官,而且当时也没说是广平王府的官,我没想到那么顺利,我才求了他,广平王府的右常侍就死了。”

尉窈没放过对方讲最后一句时耷拉眼皮的动作,她问:“之前的右常侍姓吴?”

贺尔浑:“我听说姓吴。”

“你不老实。”

随尉窈轻笑,谷楷从若干刑具中挑出鞭子,谷楷是有名的酷吏,知道打不死的情况下鞭哪最疼。

十鞭子不到,贺尔浑犹如挨宰的猪尖嚎:“我招,别打啦、别打啦,我招!”

尉窈不为所动:“继续。”

鞭影劈空,声声刺耳。

又是二十鞭子,尉窈才说“停”,她重复方才的问题:“之前的右常侍姓吴?”

贺尔浑浑身疼痛,终于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连挣扎都是奢望,他哭得一颤一颤,生怕再挨抽,交待道:“他叫吴伯安,有个弟弟叫吴仲安,在宫里当差。我和吴伯安只逢过面,没有交谈过,我给李松桂送钱的那天,回到家才发现马鞍的侧囊里有封信,信里告诉我吴伯安明天休沐,将在下午过浮桥去报德寺,我求的官就应在吴伯安身上。”

鼻涕堵了他气息,他急喘几口气,继续招供:“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那样,我按信里要求的,第二日牵牛去浮桥,我在桥南、桥北来回数次,然后……真看到他了,我说的是实话,我当时真的不明白我求之官应在他身上是何意,我就尾随他,尾随他过了桥。”

回想到这,他方理解后悔是何滋味,嚎啕:“在桥北街道,我旁边有许多牵牲畜拉货的商贩,我只顾着看吴伯安了,不知道牛为什么忽然发疯,拽脱绳子朝前跑,那条街人多、牲畜多,乱糟糟的,有别人的牲畜也挣脱了,和我的牛一起乱跑,真的太乱了,真的太乱了……”

尉窈问:“闹出人命的事,无人报官么?”

贺尔浑:“县衙远,还没来人,广平王府先把吴伯安的尸身收走,我跟其余几个放跑牲畜的商贩一起去王府,原以为又得花一笔大钱逃脱纵牛之过,没想到王府的郎中令崔钟知道我,当时就让我接任右常侍一职。”

刑室里所有官吏目光如炬,贺尔浑顶不住这种威势,交待:“我因为心虚,过后偷偷打听,才知一卖鱼的商贩被王府判为纵牛致吴伯安死的凶手,就在吴常侍死的当天,鱼贩和他的牛都被打死。”

第407章 世间利来利往

尉窈:“你有个族妹叫贺阑,说说她的情况。”

尉窈早猜测自己前世被贺家马车撞死,未必和感情有关,而今命运眷顾,让她通过吴伯安之死,发现朝中居然躲着一股势力!

有意思,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想通过贺尔浑这样的人,了解诸王府的动向?目的仅在王府,还是禁中?

贺尔浑:“贺阑对一个叫陆恭之的读书人生情,姓陆的答应她写信回家定提亲日期,可不知怎么回事,此人被官府抓了,我们族中落魄,打听不出来他犯了什么罪,被抓到哪里。这件事后,我忙着给权贵跑腿办事,几乎没见贺阑。”

他全身太疼了,哭求:“我说的都是实话,能不能、能不能放我回牢里歇歇?求求你,求求了。”

尉窈做个手势,狱吏把贺尔浑解绑,拖出刑室。

谷楷:“少卿,陆恭之是因为元禧案被抓的,此人就在诏狱。”

元禧谋反牵连的官吏众多,都非眼下要急审的,尉窈便随谷楷去往关押陆恭之的土牢。

谷楷:“陆恭之的大伯是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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