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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不俗的玉面少年。他性格沉静过分,眉目里总是宛转带着柔和的笑意,一看便知道是自幼练出来的乾旦。

当年王玉青点头收下杜若,也有杜若这张脸的缘故。就算这个贫弱的幼子真的不是唱戏的材料,也绝对不会被为难到——更何况他如今名满京城。

谁知他得意的徒弟,竟然情迷心窍,以至于阴阳颠倒,在庆昌班这方寸之地中情丝暗合,两个男子作出了一番海誓山盟!难道还要庆幸如今无戏可作,不然闹出去又是丑事一桩!

“你们暗通款曲有多久了?”王玉青强压着怒火问。

“……”杜若情理之中地沉默了下去。

“不说?”王玉青冷笑一声,“你不说,就让柳方洲再回来,再挨二十下板子。”

“……中秋之前。”杜若浑身筛糠一样,声音也在颤抖。

王玉青见他这副模样,心底的烦躁愈发烧得郁热。他怒气冲冲走到窗前,又不耐烦地走回来,看了杜若一眼又嫌恶地转过了脸。

“看你没出息的样子。”王玉青冷笑说,“一向以为你最乖巧听话,竟然能行下这般勾当来!”

这般勾当?何等勾当?

杜若咬住下唇,努力稳住身子跪着。

夏天在南都的时候,他最大的期许就只是能陪在师哥身边,无所谓以师弟还是朋友的身份。

可如今他们心意相通,他越是得到,越想渴求,更不愿将已经得到的再松手放弃。

就算这样的爱,会为他人所厌恶,他早就想过最坏的这样一天。

王玉青仍然在来回踱步。

“你们两个是谁先勾引的谁?”他又问。

杜若暗暗皱眉。

“不是。”他轻轻摇头。

“什么不是?”

“没有唱错戏,没有分不清,也不能说是纠缠勾引,都没有。”杜若不知哪来的胆子,抬起脸来认真地回答,“师父,我们是真心——”

“真心!又是真心!”王玉青狠狠一拍桌子,“谁要听你的真心如何?你的什么真心能值几两几钱!”

“难道师父你自己就从未有过真心么?”杜若却也生了气,睁圆了眼睛顶嘴,“我只是恋着一个人不负心也不误情,也从未耽搁什么功课营生,您究竟是怕我误了自己的前程,还是脏了您的面子?”

杜若在庆昌班成长了十几年,别说顶撞师长,连对着他的师父高声喊叫都不敢。

所以这一段话儿被他问出口,王玉青先是结结实实愣在了原地。

而杜若的性子,又让他觉得自己就算生气,也不能这样对着义父口出狂言——他向前膝行两步,俯身对着王玉青跪拜了下去。

“师父,我这十几年承蒙您养育。”杜若又说,“洪珠师父所问的,我的姓氏和这几年的隐情,我从未想过也不愿多想,您也不必担忧。我的确与我师哥两情相悦……您说再多,我这心也不会再改。倘若这是罪过,杜若也只能向您请罪了。”

杜若并不知道,王玉青没有让他改作王姓,也没有亲自抚养他长大的缘故是什么。不过他倒是很喜欢杜这个姓——因为有柳有杜,他和师哥才被作为《牡丹亭》的巧处合称,他的师哥才能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说出他们“采芳洲兮杜若”的缘分。

杜若栖于芳洲,杜若妻于方洲。芬芳高洁,永不离分。

是杜若自己未曾改姓,才有了这一层缘分。非要说起来的话,还得算是王玉青为杜若起名的无意促就。

书斋内外一时间死寂得吓人。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去,寒风卷着凉意从窗缝里送进来,也不知道柳方洲跪在院子里冷不冷。

杜若说罢那真情实意的话,就低下头不再去看王玉青的脸色。而王玉青竟然没有再说什么。

“老实跪着。”过了许久,他才走近杜若身侧,拿起那沓揭开柳杜恋情的字纸。

“是。”杜若动都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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