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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神色惨然地说。
《通天犀》——王玉青枉费心血编排、柳方洲与项正典从春末苦练到深秋的大戏,再也演出不得了。
柳方洲垂下眼睫,沉默的叹息沉重地砸进心底。
“柳师兄。”一名不太相熟的小学徒从屋檐底下跑过来,语速极快地说,“班主请您过去。”
柳方洲与杜若对视一眼,从地上慢慢站起来。
“送回库房。”他把手里的花枪递给那小学徒,“怎么用的这几支枪头都松了的,让孔师父从东耳房给你们拿新制的那些。”
小学徒听话地把花枪接了过来,解释了几句只能找到这些之类。
“怎么不是道琴来跑腿?”杜若把自己的手绢递给柳方洲擦手,问。
“乌珠勒师兄回家去了。”学徒回答。
这几日封城,不仅没有演戏的去处,平日里的功课也都停住了。家在京城周边的学徒多少惦记家里,不给请假也纷纷往外跑,道琴又是最会见机行事的那个。
乌珠勒。平常叫多了道琴,差点忘了他是这个姓。杜若点了点头,心里漫无边际地想着。
李叶儿留在家里不再过来,从沦陷之后再没见过她。道琴也回家去了,又只剩了师哥和他自己。
他们几个平日里最亲近,柳方洲与杜若从动乱里脱身回来,只听见道琴嚎啕痛哭了一整晚,往后就陷入了今日这般惶惶的死寂里。
项正典忽遭不幸之后,巡警厅传唤他的亲属到场笔录——他哪有什么亲属?张端一定要去,因为姓氏不同又被官兵拒绝,又起了一番争执。
最后,是柳方洲将张端师父从警厅保了出来,领走了项正典销户的单册。
王玉青这番叫柳方洲过去,想必也是要问他这件事。
“来了。”
书房里只坐着王玉青一个人,见柳方洲进来便点头让他坐下,递过来一方颜色都磨花了的信封。
“你的唐家嫂子颇有几分本事,想办法把这封信从官路送进来了。”王玉青摘下眼镜,语气疲倦地说,“拆了看吧。看完再问你别的事。”
“师父费心了。”柳方洲把杜若的手绢放在膝头,双手接过信封。
他心里忽然一跳。
师父是怎么知道唐流云与他这层关系的?
说不定是在沪城与喜合班合戏的时候,唐流云主动叙起来的。不必多想——不对,唐流云叮嘱过他不要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世,想必她自己也三缄其口,为什么师父会知道他是柳家的人?
王玉青低头翻阅书本,神色平常,仿佛是随口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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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不要问了,他现在信不过除了杜若之外的所有人。
柳方洲小心地拆开信封,是一张便条和一张支票,便条上写着唐流云目前仍然在港城,提醒柳方洲与杜若万事多加小心,近来境内物价飞涨、官钞贬值,随身钱财可尽快兑作金银通货。
“——方洲。”王玉青突然开口,吓得柳方洲一个激灵,急忙抬头。
“怎么了,师父?”柳方洲又是小心地问。莫非王玉青觉察出了自己刚才失言了?
“你这手帕……”王玉青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这句话在柳方洲预想之外,然而更让他心惊肉跳。
杜若的手帕他平常用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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