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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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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到潮气未散的驸马爹,不知在外究竟做甚,洗梳过头发还未干,也遮掩不住满身血气。

驸马爹惟一且只会和他玩的游戏就是举高高,难为他连举日益肥圆的崽子五十多个都不喘气,起码证实他未受伤。

玩上半个时辰,他就被抱回后宫,被外祖母玩一阵,再陪舅母玩一阵,便继续吃吃睡睡,日子过的枯燥又朴实。

满八个月时,他那位病怏怏的表哥没了。

许是年岁太小,又早有预料,后事办的无声无息,宫里茹素三个月,之后就无人提起他。

除了牙长的快了些,伊珏从连滚带爬到会走,生长阶段同别的孩子差不多,只是不爱说话,旁人同他说话,他便抿着嘴冲人笑,实在避不开,才少少地往外冒字,主打一个言简意赅,殊不知脑子里同白玉山已经小嘴叭叭一部《说文解字》。

将满周岁时,要办周岁宴,还要抓周,他舅说在宫里办。

满周岁的他已经能小腿颠颠跑一刻钟不嫌累,前朝和后宫来去如风的四处窜腾,整个宫廷他熟的像自己家。

反倒是长平的公主府,真正的家长什么样,他完全不知道。

周岁宴办在明堂,他外婆舅母和舅舅坐在上首,他被长平牵着,和驸马爹一起坐在下首。

来人都是宗谱上的亲戚,他细细数一遍,连亲戚带家眷,百个人头都凑不齐,这还是皇家,人丁凋零的可怕。

人虽少但他不熟,说太复杂的话又容易舌头打结,索性坐在驸马爹怀里逢人抿个腼腆的笑。

他每每笑完,一旁坐着的长平就抓点心往他嘴里塞,他案前的点心都小巧极了,拇指大的花儿朵儿小元宝模样,一口一个也不容易噎,边吃边看中间的杂耍歌舞,等这些亲戚长辈们酒足饭饱,叙旧谈天结束,堂中杂耍歌舞都退了下去,十八个小太监抬着一张巨大的桌子走了上来。

亲戚们将小巧礼物一件件摆上桌,十八人抬的桌案两旁摆的满当当,大多都是重复的金银玉器制成的笔墨纸砚,还有同样材质的小武器,刀枪剑戟都摆上了,连姑娘家用的头面也不缺,红宝石插梳在阳光下闪着光,令人忍不住琢磨物主是用什么心态摆上的。

还有调香的香盒、不知谁从身上扯下来的印章、鬼知道哪来的米斗、算筹、一柄小秤、一捧子五颜六色的绢花、金银打制的一盏茶叶等等,抓周物的丰富令伊珏大开眼界。

其中一柄金灿灿的金瓜小锤让伊珏盯了三秒,连忙移开视线深怕他爹冒一句: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中意看大门。

压轴是他舅舅走下来时提着的一杆六角宫灯。

灯罩仿佛偏乳白的琉璃,净透极了,却反射出璀璨绚烂的光,让人联想到贝类的壳,打磨到薄如蝉翼,又仿佛本身就是没有丝络的蝉翼,阳光下五彩缤纷。

与灯罩相反的是灯骨,像玉又像石,却不同木材打磨的笔直,有着颇为微妙的弧度,伊珏觉得像骨头。

某种兽类的腿骨,打磨成为灯骨。

“像不像鸟妖的腿骨?”伊珏问白玉山:“活着砍腿取骨,所以妖力未散,便是这个模样。”

他这辈子是个凡人,未开天眼,看不出甚么明堂,但见识还在,一眨眼自问自答便得出答案。

再看那灯笼六角垂下长长的“流苏珠串”,每一粒都是妖骨,有些取于腿,有些取于翅或尾,又或头骨——选好位置,直接凿开活取,以免妖精断气后骨殖里的妖气被妖丹汲取,化作寻常兽骨。

再细细炮制,反复打磨,成为异常精美的串珠,在灯笼上做个装饰搭头。

“我有些不明白。”伊珏看着那盏灯笼,被他舅随意地摆上抓周的桌案,对白玉山道:

“我真的开始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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