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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许久,坐下休憩,同时摸了摸卫执戟腻歪过来的狗头,迟疑问:“你干的?”
他看着卫执戟俊美洒脱的眉眼,少年人眉骨高,显得锋利锐气,眼珠漆黑,利不可挡,像狼,却又比狼乖巧。
郁临看着他,与他高束的马尾,有种精神遭遇蜕变的恍惚。
卫执戟没发觉他在摸狗,咬着牙,捧着他擦破一点的手掌,眼圈通红,看着一会,心疼的要死了,忽地起身,说什么也要出门把伤人的官员打死。
堂中人只端坐着,听了他的话,不阻止他,却也没笑,只淡淡对他说:“去吧,之后便不必回来了。”
卫执戟:“……”
卫执戟倏地停住步子,拳头收紧又松开,咬了咬牙,回头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数月后,一名官员因为撞到侯府车马被蹲点的少年揪住,当场打了半死,骨头都裂了,他哭天抢地告到御前,上头一听镇南侯府老二这么不成器,顿时乐了。
挥挥手,这事就了了。
告状官员当晚又被人在暗巷套麻袋打了一顿,一天两顿,打人者甚是嚣张,打完后扬长而去,同僚直呼此子心窄恶毒。
然而无人在意。
适夜,打人者堂而皇之翻墙进了郁府,郁临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水汽,是淡淡的草木味道。
打人者推窗而入,神色冷凝,将人一把抱住,翻身上床,闷闷把脸埋进他的脖颈,过一会儿,低声问:“没暴露,是意外,不赶走行不行?”
郁临怔一下,手指轻抬,拂了拂他的头发。
两人好的那一年,初时卫执戟毛手毛脚,郁临担心暴露,让他被提前抓住把柄,就地了了,后来见他谨慎,从没被旁人捉到尾巴,才放心下来。
时间匆匆而过,到长乐六年,两人情意已经颇为深厚了,白日里毫无交集,一名闲散侯爷,重拳打出恶毒名声,一朝中重臣,事务忙碌,清贵无比。
然而夜里,月色挥洒,却每每交颈而眠,密不可分。
直至黄河决堤,郁临因为治水有道,被外派出去治水,卫执戟便也找了个由头脱身,一路乔装跟着,寸步不离。
与这一年在郁临身边,有所耳闻,却始终无法真实感受不同,外边的世界,是真正的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车马还未到受灾严重的绲州,便被沿途盗匪抢了一轮,洛京繁华,水光潋滟,金粉红绡,外头却已经乱了。
赈灾粮被层层克扣,发到流民手里,不过浅浅一层粥油,里头连颗米粒都没有,灾民活不下去,强壮些的,纷纷占领山头当了匪,沿途匪患不断。
卫执戟带兵杀了两轮穷凶极恶的,又杀了几轮中饱私囊的县官,面对更多拿着锄头的百姓,也只得绕着走。
一路上,他跟在车马旁,是护卫,也是将领,亲眼目睹流民百万,饿殍遍地,匪盗横行,沿途官员相互包庇,层层剥削,中饱私囊,无甚作为。
到了受灾最严重的绲州,才听闻官员早已携带钱粮,弃城而逃,城墙被水冲碎,一行人顶着暴雨而至时,城中百姓十不存一,义庄里腐蚀散发着臭味。
那是卫执戟第一次面对王城之外的世界,才知晓,才知晓,大雍金玉堆成的皮相之下,腐骨如山,烂不可支。
瓢泼的大雨自残破的屋檐落下,金玉堆积养出来的少年怔怔抬头,眼睛被水冲的发红,他抿唇,不解而痛苦,下意识转头,想要寻求答案。
青衣官员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衣角被泥水浸透,身躯被风雨刮的很薄。
在腐烂的臭味和哭喊声里,他静立不动,过去许久,他掩唇,轻咳一声,手指抬起,推了推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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