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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的冷淡,当下便不高兴起来。
他打马立在城头,轻抿着唇,一双眼睛锋锐逼人,却又有点受伤。
他张了张口,高束的马尾在雨水里轻轻垂着,发带洇湿,像一箭被射中腿的狍子,问:“什么意思?”
郁临看着他,与他紧紧握着缰绳的指骨,沉默片刻,只好说的更清楚些:“侯爷贵重,往后便不要来往了。”
这段时间学的东西杂七杂八,勉强够他落难时用,郁临看着他小狗一样的眼神,有些不忍,又担心他死得更快。
想想这回领的炸弹身份,他只好狠心:“往后不说我们见过,记住了吗?”
卫执戟绯衣金带,金质玉相,一双眼睛死死瞪他,半晌,赌气般一拍马背,红着眼转身而去:“不稀罕。”
小侯爷转身进了雨幕,离去的姿态高傲不已,淋一脸水,像打了胜仗。
好似他们往后不会再有交集。
结果入夜,郁临刚刚洗漱完毕,披着外衫,挑了灯,准备睡下,紧闭的窗户被小贼轻轻挑开。
轻微的响动引起他注意,他抿唇,抬眸望去,便见月光流泻,小贼身姿矫健,鱼一样滑进来,长臂一捞,把他困在怀里。
小贼蔫坏,扣着他的腰,噙着笑意看他,看了会,忽地伸手,温热手掌蒙住他眼,又微微低头,含住他的嘴唇。
洛京的夏日湿热,小贼毫无章法,又亲又咬,没亲一会,两人薄衫就湿透了。
冷清月光下,郁临皮肤泛着薄红,愕然低头,看他又一路往下,颇不讲理,含着他的皮肉又吸又咬。
数月相处,毫不动心是假的,况且两人本不寻常。
只是……郁临伸手,轻扣他的下巴,迫使他在雪白皮肉间抬头:“你想好了吗?”
他提醒:“我不为天子所喜,你同我搅在一处,有弊无利。”
见卫执戟头也不抬,依旧咬着他吃,他又吓他:“我这些日子做的事你看到了,不怕召来杀身之祸?”
卫执戟闻言,终于自他颈间抬头,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马尾轻甩,璨然一笑:“那便同你一起。”
“……”
郁临伸出手指,轻轻压了压他脑袋,长乐五年,灾难将起,风雨飘摇,两个毫不交集的人在乱世将起之际,莫名有了一段情。
作为旧王朝未来唯一能支起的柱石,那时候郁临就已经很忙了,上朝论政,遏制蛀虫,平衡民生,他与老首辅是一脉,清正文官的代表,与旧派结仇不浅。
某一日朝上,他被一名即将被查隐田的旧派臣子攀咬不放,对方打定主意将他拖下水,辩了数个时辰才脱身,回府途中又遭遇惊马。
今上偏信佞臣,又依赖文官治国,党派之争,在洛京并不少见。
只是因为多了个人,那日的府中便热闹起来。
郁临车马受惊,医师匆匆跟来,在堂中诊治,待在小院里苟着的卫执戟听见外边呼来唤去的动静,神情凝重,又听了会儿,听明白始末,心头直冒火。
他想翻墙出去,然而迎面尽是人,郁临勒令他不许露面,他心里又急又气,又不敢不从,急得在墙下刨了个洞,见到人时,狗洞已经给他刨了一尺高了。
郁临包扎完,换了衣服回来,一眼看见自己墙根上新刨的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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