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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却突然顿住了,因为蒋艳辉扫过他的屏幕,挑了下眉,转过头用口型无声质问:“‘考察期’?”

卞舍春不自觉往旁边飞快瞥了一眼,又用眼神告诉蒋艳辉:回头讲。

蒋艳辉笑了笑,把手机还给他,又骂道:“你也得踢出去。”

话虽如此,俩人一桌能开的纸牌游戏还是涉及到了他们的知识盲区,于是没来得及收的牌被摊在桌上,谁也没管,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闲天,从牌桌挪到沙发,挪到落地窗旁的壁炉,几个人坐得并不近,仅仅是不费力就能听清彼此讲话的距离。

寒潮不知道在几时几分已然降临,飓风裹着雪碴席卷过原野,凛冽而暴戾,把天地都抹成一片粗劣的白,极端的混乱,看上去却极端的寂静。

他们关紧了门窗,趁着睡意未浓,还在聊着,毕竟这样才更容易忽视那种错觉——仿佛此间从未有生命存在,他们自己也不过是一片粗劣的白。

时针过了零点,尽管是东拉西扯的乱谈,也聊得深了一些。文学、梦想、爱,影影绰绰地在三言两语里掠过,像流沙里一瞬即逝的金砾。话题的主角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到卞舍春身上。

蒋艳辉随口问他:“你最近在写什么?”

“校园悬疑,”一支中性笔在卞舍春手上转得飞快,他叹了口气,“刚开始写。”

“我记得你高中就写过悬疑推理,”蒋艳辉惯例刻薄他,“能不能走出舒适区啊?”

卞舍春冷笑一声,摇了摇手指:“并非舒适。”

他自嘲得咬牙切齿,一桌子都笑了。

路之苹托着脑袋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小学吧,”卞舍春眼珠子溜了一圈也没回忆出个具体的时间,微微笑着摇头,“就,瞎写。”

“能坚持这么多年,好厉害。”

“也放弃过。”他笑了笑,但没有多说。

所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的时刻,其实人往往是一无所觉的。真正有所察觉的,是那个齿轮开始卡壳的时候。

在意大利颠沛流离的那几年,他见过了太多的雕塑,听过了太多的音乐,看过了太多的戏剧,文艺复兴的幽灵徘徊在佛罗伦萨的每一条街道上,闪烁着人类顶峰的艺术之光,他时刻仰望着这些,却又时刻挣扎在生活的泥沼中,孤立无援,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租到适合的房子,墙壁上挂着无数美得像有灵魂的油画,他只是赞叹了一下,便想到,这装潢真难打扫。

他瞒着家里人转专业到了戏剧文学,求学路上不可谓不妙趣横生,也不可谓不心力交瘁。

就是在远离故土,“追求梦想”的这段时日里,他以为自己幡然醒悟了。他这二十来年里,虽说不成不就,但自诩潇洒随和看得开,唯独执迷不悟的,竟然都只是些虚幻的东西。

多看几部戏,多读几本书,笔尖键盘落下了洋洋洒洒动辄万字的风云际变,他的生活还是一团乱麻。

于是他决定“踏实”了,抛下了佛罗伦萨的美丽和苛待,便一并抛下了他的执迷不悟。

但是太无聊了。

太无聊了。生活,上班,一堆蝇营狗苟的破事儿,太无聊了。他还是得写点什么,他必须得写点什么,以逃避荒芜的现实。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天生骨头比别人轻,踩不到地上。

他带着他快要干涸的才华,凭着一腔横冲直撞又漫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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