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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简单而快乐的生活持续了两三年,直到外婆确诊癌症。
之后,经常有京A牌的黑色轿车停在楼底,穿西装制服的人站在车旁等待,耳边绕着特勤通话线。
温听宜下课回家,好奇多看了几眼,他们觉察视线,就直直看过来。
不知那帮人是干嘛的,她有点怵,匆忙跑开。
家里,有人正在跟外婆交涉:“婆婆,我们老先生交代了,务必接您回京城治病。”
外婆有力无气地咳嗽着,话里思虑很重:“已经治不好了,我也不想治了。程岱儒要是真想弥补亏欠我的那份,就帮我照顾好我的小孙女。她还小,她那个没良心的爸已经不要她了,我还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她离了我,今后要是受委屈,我死不瞑目。”
“唉,您瞧您说的,什么死不死的,”对方关切地赔笑,“婆婆,您放一百个心,就算您不提这事儿,老先生也会把听宜小姐接走的。”
温听宜躲在门外听他们说话,渐渐地,眼睫耷拉下去。
父亲真的不要她了。
外婆病重,将不久于人世。
而她孤身一人,即将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去。
这些事就像一堆边缘锐利的纸片,填满一颗幼小的心,撑开绵密的酸痛感。
那是她从书上学不到的知识——原来,当彻底适应酸痛感的时候,人就长大了。
程家正式来接她那天,温听宜在整理外婆的遗物。
那位让她隐隐害怕的人,倚在不远处的阳台围栏边。
早上在殡仪馆,也是程泊樾陪着她,帮她处理大大小小的事。
不知他是见惯了生离死别,还是因为外婆不是他的亲人,所以他没什么触动,总之他全程都是冷冰冰的,连薄软的白衬衫都被他衬出一丝寡言的硬朗。
温听宜收回视线,小小一个蹲在行李箱前,码放那些零碎又珍贵的物件。
小姑娘收拾东西很细心,也很磨蹭。
程泊樾等得百无聊赖,克制地活动一下微酸的脖子,神情愈加乏味。
习惯性摸了摸口袋,拿出打火机。
他敛眸点烟,衣袖顺着散漫的姿势往下垂,露一截清瘦有力的腕骨。
“那个......”
小姑娘支支吾吾的一声传到他耳边,微风一样软糯,他兀地停顿两秒,掀起眼皮看过去。
“可以不抽烟吗?”温听宜抱着膝盖,弱声恳求他,“我闻到烟味会不舒服......”
其实没人敢跟程泊樾提这种要求。
但她当时不知道。
假如知道了,她一定会硬着头皮憋着,再难受也不敢开口。
对上他冷漠又探究的视线,温听宜如梦初醒似的,匆忙垂下头。
程泊樾松散地咬着烟,有点不耐烦,可看她乖成这样,他不经意地敛回目光,眼底泛起几分温和的倦怠。
火光差一点舔上烟丝,灼灼的,在鼻梁边闪了闪。
灭了。
“知道了。”他沉声说。
温听宜迟疑片刻,回一句生疏的“谢谢”,别扭地扯了扯食指的倒刺。
其实离开外婆家那天,她特别想哭。
但程泊樾在身边,她不敢哭,怕遭他嫌弃。
轿车匀速启动,街景从窗外掠过,再也看不到那家烧卤饭的招牌。
外婆的遗物装满一个背包,她抱在怀里,鼻梁已经酸得不行,她硬生生憋回去,扭头望向车窗外的毛毛细雨。
这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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