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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理衣摆:“今日顾某失言失礼,心内惶恐,请皇上容臣告退。”

说完,拂袖而去。

南琼霜望着他出尘背影,心里恨得直翻白眼。

总是这样。面上一派高旷,话全冠冕堂皇,当着皇上的面用暗语吵架,用只有她听得懂的话打机锋。又是为国,又是为嘉庆帝,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她与李玄白的那个吻!

——她只气他用官腔报复私仇,不知他这番报仇回去,还要蹂躏她的旧衣。

*

李玄白正在大明宫中闲坐。

今日新贡的朱砂膏刚刚送进宫来,他觉得有意思,折子都摊在一边没批,先打开了盒子瞧来瞧去。

朱砂膏鲜艳赤红,质地柔软,以手指一蘸,指腹俱是印泥般的大红色。

赤色主昌,乃纯阳之色,据说,服下朱砂膏,可延年益寿,坐化金身。

他搓着指腹,半信半疑。

吴顺弓着身轻轻走近:“摄政王,珍妃娘娘来了。”

李玄白手一挥:“叫她进来。”

南琼霜刚自外头日光暑气中掀帘进来,眼睛还未适应殿内的光,便听李玄白在里头叫她:“过来,瞧瞧这个。”

“什么?”

走近些,方看清他手上拿着枚小小的圆盒,里头东西是极正的红色,她挑着眉毛嘲:“怎么,表兄爱玩胭脂了。”

“什么胭脂,不识好歹的东西。”他抱着肩膀朝她鼻尖一指,她肩膀瑟缩一瞬,见他只是吓唬她,她又弯着眼睛嘻嘻笑,李玄白道,“听说你又同那姓顾的在紫宸殿内吵架?皇上定然是向着那姓顾的,你又给架在那下不了台了吧?将你支到我这大明宫来,还不感激。”

南琼霜听他是打听到消息,特意给她解的围,笑得像只偷着了耗子的猫,举着纨扇遮去一半脸孔,会心地窃笑。

“好啦。什么好东西,这会儿提了两回了。给我瞧瞧。”

遂将那圆盒拿在手里,对着雕窗外的日光照。

有了光,那赤红色的东西,泛出星星点点的金闪。

“道士们说,是以珍奇异宝炼就,泛着金彩,是为金丹。”李玄白道,“整个齐宋,唯有这么一小盒。”

她嗤笑一声:“这么珍贵?但你那手指头一片鲜红,你这一抹……”

吴顺忽然又擦着碎步走至二人身侧,恭敬一行礼:

“摄政王,顾先生在外头求见。”

李玄白长长一声嘶气。

南琼霜垂眸望着那小圆盒,一派若无其事,心里七上八下。

一刻钟之前还说要走。

那时,他听说她要来大明宫,不仅忽然松了口,还说要走,她还以为他真要放了。

她指腹擦着小圆盒的边缘摩挲,垂着眼睫,心全在李玄白同吴顺的话上。

“问他什么事。”李玄白叉着腰,神色不耐。

吴顺哈着腰,像只虾:“说是,关涉到常太妃与谢贵妃当年旧事。”

南琼霜静静地等。

他进不来,她自在些。他若进来,她就报复。

整日没事找事,非气死他不可。

李玄白厌烦地长叹一声,终是一摇头,手朝殿外虚虚招了招,“让他进来,让他进来。早晚也得谈。”

吴顺领了命,溜溜小跑着出去了。

南琼霜从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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