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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呢。”

“什么叫‘凭什么活着’。”

“门派倒了,我凭什么可以活着呢。”

他歪着头,茫然得像个孩童:

“凭你爱我吗。但那不公平。其他人不曾得到你的厚待,就活不下来。是我轻信,他们是被我害死了。其实,最该死的是我。我一己私心,拖累了全山。又因一己私情,自己捡了条命。我是最该死的,可活下来的偏偏是我。”

他痴痴望着自己摊开的、什么也抓不住的手掌,痴痴地念:

“我是最该死的,可活下来的偏偏是我。”

他问:“皎皎,你当年,既然要杀,为什么不杀呢。”

南琼霜望着他哀凉的、平静的面孔。

他绝望而麻木,麻木到有了种孩童般的懵懂。望着她,没有责备、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千帆过尽以后,惨祸已成往事,他只是想问问。

她咽下泪:“因为我爱你。”

他木然眨眨睫毛:“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到底是得了这句话。

“我没有要跟你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应当轻松,坐起身子,伸出手覆在他手背上,倒去安慰他,“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叫你不再同我在一起。因而今日,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那条外裳披挂在她肩上拖曳,金屑闪动,在他眼里,美得仿佛仙娥。

她连这种话都说得自如,他想,半点红尘不沾,怕不是

真是个仙子。

她的手缓缓收紧,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并在她掌中,温柔而认真,“怀瑾,天山之祸,错不在你,在我。你要恨,也不该恨你自己,该恨我。”

他望着她坦然神色。

她觉得,自己语气还算沉着,表情还算冷静,不至于叫他瞧出来。

她轻轻劝:“恨我吧。”

顾怀瑾什么也没说。

忽然。

他倾身过来吻她。

她始料未及,被他一下子压得往后倒下去。他手按在她背后,承住她,缓缓地托着她往下,将她放倒在船板上。

膝盖顶开她双膝,扣着她手腕贪婪深吻。

吻像嗜人的海洋。

他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她吞吃下去,两人合为一处。

“好。”良久,他气喘吁吁地放开了她,已经吻得双唇晶莹、脖筋虬起,手指挑开她外裳,粗糙的掌心环着她腰身一路碾磨,到最后,终于取来了一旁的一只捣臼。

公孙红爱花,犹喜碾磨花瓣,以碎末制作胭脂,此时放了一只捣臼在舟内。

南琼霜亦喜欢这些花儿粉儿的,他晓得,于是拿过来,触及了最芬芳之处。

他杵入其中,缓缓地捣。

“那么,我今日问一次,也只问这一次。”

南琼霜闻着那扑鼻花香,听天由命地闭了眼。

“你同那人,到底是怎样。”

“那人?”她被熏得眼底泛泪,苦苦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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