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上官蕙想找玉匠仿照这模样打造一块假玉佩,再找人乔装成沈侍中的人去破山庙引他们出来。只要他们认了这玉佩,就能坐实勾结的罪名。
听杜尚若的话,上官蕙眼睛亮了些,连连点头:「姐姐可有认识的人?这事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韩卢没等杜尚若开口,就先接话:「城西的张玉匠手艺好,而且嘴特别严,无论顾客要仿甚麽玉,从不多问一句用途。不过??他性子怪,只接熟客的活,陌生人找他,他根本不搭理。」
从前在袖红楼时,有些姑娘捡了客人遗落的名贵玉佩,想偷偷调包,就会找张玉匠仿造,他也是那时认识这位玉匠的。
上官蕙闻言,立刻松了口气:「那这事便交给你了,这图样太精细了,找玉匠仿造时,定要嘱咐他别露了破绽。」
她握紧图纸,语气凝重:「这事关乎重大,多一分细心,就少一分风险。」
说完,她也没多耽搁,匆匆忙忙走去蔺府。
布庄里安静下来,杜尚若看向韩卢,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你甚麽时候还认识这种只接熟客的玉匠?听着倒像是路子不太正当的人。」
韩卢的心猛地一紧,低声说:「以前听人提起过,知道他手艺好。我这就去替上官小姐问一问,看看他能不能接这活。」
说完,他连忙离开布庄,生怕再多说一句,就会暴露从前那些不光彩的经历。
他不想自己做过的那些肮脏事污了她的耳,也怕她不喜欢这样的他。
三天後,假玉佩如期做好。
张玉匠递给他玉佩时,连连叹气:「这是我做过最费心的仿玉,你们拿着用时,千万别让懂行的人细看。虽说用了老玉料打磨包浆,看着跟真的差不多,可玉鹤的眼线比真玉佩细了半分,是我当时没控制好力道,这点瑕疵,就怕被细心人看出来。」
韩卢接过玉佩,入手温润,触感和真玉几无差别。他凑近光线看了看,白玉底色上的玉鹤展翅欲飞,栩栩如生,若不是张玉匠提点,根本看不出那半分的瑕疵。
他将玉佩递给上官蕙:「已经很好了。那些蛮夷常年在边境,未必懂玉器的精妙,只要他们认出玉鹤的模样,就不会多疑。」
上官蕙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揣进衣襟里:「好,谢谢你。这次若能成功,你立了大功。」
韩卢摇了摇头:「我不求功劳,只要这次的事告一段落,沈侍中不再找布庄和你们的麻烦,能让我们过日子,就够了。」
「韩卢!」一个穿着水绿色罗裙的女子快步走来,发间簪着两朵粉白的绛珠花,眉眼弯弯的,熟稔地伸手就挽住了韩卢的手臂,动作亲昵得不像普通朋友。
「好久不见,你怎麽来这了?难道是特意来找我的?」
上官蕙看到那女子的举动惊得睁大了眼睛,手里的丝帕都攥紧了。
她认识韩卢这麽久,从来只见他对杜尚若温柔,对旁人向来疏远,连布庄的绣娘都没见他主动说过几句话,没想到竟有女子能这麽亲近地挽他的手,看样子两人的关系绝不一般。
韩卢被女子突然挽住手臂,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下一秒就抽回手臂,往旁边退了半步,拉开距离,语气疏淡却不失礼数:「王姑娘好久不见,我今日是来办事的。」
那王姑娘却像没瞧见他的避嫌,依旧笑着往前凑了凑,带着几分嗔怪:「办事?你能有甚麽事呀?自从你跟着杜姐姐离开,我就只能自己来这了。以前你在的时候,把我伺候得妥妥帖帖的的,我早就离不得你,都怪杜姐姐硬把你带走,我一人多寂寞,房里多冷清呀。」
她边说,眼尾边扫过上官蕙,打量着她。转回头又往韩卢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刚好能让上官蕙听见:「怎麽,你如今有新伴了,不想我打扰你们?我还想着,等你回来就跟你走呢??」
上官蕙看向韩卢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想起杜尚若对韩卢的信任,心里不禁犯起嘀咕。
这位王姑娘的态度,哪像是普通旧识?倒像是??倒像是曾与韩卢有过极亲近的关系,可韩卢从未提过这样一个人,难道真如王姑娘所说,他们之间藏着甚麽事?
韩卢的眉头拧得更紧,眉峰间拢着一层冷意,语气比之前淡了数分:「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还有要事处理,先失陪了。」
说完,他没再看王姑娘的反应,转头向上官蕙示意了一下,两人快步离开了玉器铺巷口。
上官蕙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声音带着几分犹豫:「那王姑娘??你们从前,到底是怎麽回事?」
韩卢听出她话里的疑惑:「只是旧识,与她并无深交。」
上官蕙看不出他的心思,但刚才的事让她半信半疑,忍不住说:「杜姐姐因为穆安哥的事,这些日子已经够伤心了,你要是真跟那王姑娘有甚麽,可别瞒着她,你知道的,她最受不了别人骗她。」
韩卢听後,喉结轻轻滚了一下:「我怎舍得伤害她?你别多想,更别在她面前乱提这些,免得让她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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