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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德·舒伦堡伯爵的司机送她到修道院门前,砖墙堆砌的双塔大门,让希尔维娅几乎以为自己置身于古老的中世纪故事里。
院长嬷嬷是个面容苍白,严肃的女性,满脸的皱纹,从她修女的帽子中露出一点雪一样的银发,似乎是因为冯·德·舒伦堡伯爵打过招呼的缘故,她对希尔维娅特别友善:“殿下。”
“嬷嬷。”希尔维娅向她行礼,“希望我没有打扰您和修女们的安宁。”
“怎么会呢。”院长笑了笑,“我们很期待您来....我们的风琴师好几个月之前被征召上了战场。现在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愿上帝保佑他。”
在德国,这已经是很常见的现象了,希尔维娅只是点了点头,在一间单独的房间放下自己的行李,窗外除了盛开的月季花,就是奔腾的莱茵河。
修道院中的氛围和社交界完全不同,柏林、波茨坦、法兰克福宫殿里的香味和酒味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圣坛发出的芳香,圣水吐出的清芬,蜡烛射出的光辉。在这样的环境里,希尔维娅大部分时候在练琴,小部分时候就整理自己的论文。
本笃会的教义颇为严格,它要求修士和修女们每日必须按时进经堂诵经,咏唱“大日课”,余暇时从事各种劳动。会规要求祈祷不忘工作,视游手好闲为罪恶。不过这也产生了有趣的巧合,在德国各地已经陷入食物短缺的时候,在这里还有新鲜的瓜果、奶酪和果酱。
修女们一开始不太喜欢希尔维娅,大概是她们敏锐地察觉到她并不是什么虔诚的教徒。不过,希尔维娅自然有她动人的地方:她写得一手好拉丁文文章和诗歌,她和修女们一起去厨房料理食物,她喜欢在修道院里的图书馆翻找圣歌的琴谱——当她第一次正式在钢琴上弹奏那些古老的旋律,院长嬷嬷流下了眼泪:“您的演奏很美妙....我少年时代在音乐课上听过那种旋律,但它已经丢失很久了,我很高兴您能演奏出来。”
希尔维娅只是谦卑地笑了笑。
慢慢地,修女们开始认为,希尔维娅是极少天然地具有天主教种种美德的女性,只是在仪式上没有那么虔诚而已。她们一致地认为,这是受到了新教影响的结果,并不是她个人的错误。更不要说,比起那些花天酒地、不知节制的贵妇人们,希尔维娅是个多么难得的女士啊。
院长因而拜托她誊抄一部分珍贵的拉丁文古籍,以免战火波及到这里的时候把它们毁掉。当然,希尔维娅心里明白,这多少有想引她入“正途”的意思。她对抄写工作很上心——这是对这些珍贵古籍的尊重,把教义看得和自己学习的大部分科目一样。
希尔维娅偶尔会漫步去山顶看那座巨大称帝国纪念碑。它是为了纪念普法战争和德意志帝国的建立而修建的。纪念碑的最上方就是德意志的象征,女神日耳曼尼亚。纪念碑的底座上雕刻着帝国之鹰。而底座的左右则分别站着战争之神和和平之神。
希尔维娅喜欢站在雕像下面,看着太阳沉入河谷,垂下漫天的红色余晖,而后再在火烧云落下之前赶回修道院——就这样,她过了十来天与世隔绝的日子,除了手上的论文之外,她察觉不到任何一丝纳粹和战争的气息。
她很明确地意识到,在这样的地方待得太久,会让世界上的事情都生出一种模糊而不切实际的感觉,就好像那些事情都离她很远。而她也同样明确地知道,她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原因,是她在反希特勒组织遭受的彻底挫败,让她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这样的情绪一直缠绕着她,直到7月4日那一天,她去山上散步,发现有另外一位穿着国防军军装的男士站在纪念碑下,颇有感情地看着那些邦国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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