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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我很爱他,很爱很爱……”
陈安楠起先只是无声的啜泣,直到眼里的泪再也兜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滚,呜咽从喉咙里溢出来。
陆清远一下一下地顺着他打颤的背脊:“没事的,我在。”
衣服里浸出温热的湿意。
陈安楠在他的怀抱里哭得发颤。
上天从来没有眷顾过他。
四岁的时候,癌症带走了他的母亲,那个最初给他世界里留下全部色彩的人,就这么被命运无情地从生命里抹去。
那是一段极其惶惶无助的日子,他每天都要辗转寄住在别人家里,每时每刻都在害怕自己再次被抛弃,害怕自己真的成了没人要的孤儿,直到葬礼上,他遇见了陆文渊。
这个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男人,像他的亲爸爸一样待着他,在他害怕的时候给予他全部的力量,那单薄的肩膀能扛得起世间风雨,那粗糙的双手能撑起把卡通小伞。
陈安楠的世界很小很小,小到里面只装着两个人。
叔叔将他从命运的指缝里拉出来。
哥哥给他的世界里点亮了一盏灯。
陈安楠还是想不明白,他的世界明明都这样小了,为什么命运还是能够找到他,轻而易举的摧毁掉他的一切。
陈安楠不过是那命运巨掌里的一块泥巴,任它怎么揉搓摆弄都可以。
陈安楠哭得喘不上气。
说不害怕都是假的,他太害怕了。
他的眼泪在这几个小时里快要流尽了,哭到最后,他也哭不出声音了,只是木木地坐在椅子上,一会儿流流眼泪,一会儿自己擦干。
眼皮肿肿的耷拉着,眼角那块皮肤紧绷着,像伤口收紧时的感觉,脑子像是变成了个闷葫芦,又轻又干。
陆文渊经过抢救,情况算是稳住了,医生取了癌细胞样本,要重新做化验,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等出结果后,他们要再次会诊决定具体的手术方案。
肖卿湘跟医院主任打了声招呼,把人挪到了单人病房里,又在里面加了张陪护床,每晚陪着他。
这期间,有很多朋友同事过来看陆文渊,来得人很多,桌上的果篮都堆不下了,叔婶也从乡下赶来,带了自家熬得中药补汤,小心地问医生病人能不能吃。
陆文渊醒来的时间越发少了,他自从抢救过后,就变得很嗜睡,睡着了也好,醒着脑子疼得受不了。
那种挥散不去的病气在他身上显得越发深重,灰败地涂抹在他脸上。
陈安楠自从那天哭过以后,情绪也好多了,他坐在病房里给叔叔剥橘子,金灿灿的一个大橘子,被他挑了丝,用一张餐巾纸兜着。
四月底的阳光照在病房里,散去了一丝沉闷的气息。
陆文渊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下,说:“我们的小崽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还是长大了。”
陈安楠闻言抬起头,高兴得说:“长大了好,我长大了赚钱养你呀。”
陆文渊被这句话逗得乐出声:“我不要你养,你和哥哥好好长大就行。”
陈安楠抬着脸冲他笑,陆文渊的视线已经不大好了,视觉神经被胶质瘤压住了,他们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明天的专家会诊里,会诊过了基本可以确定第二次手术时间。
明亮的光线,照出陈安楠脸上的小梨涡,笑起来真是可爱。
陆文渊突然拍拍自己侧边的空位,说:“来,崽到这里来。”
陈安楠坐过去,挨在他身边,像小时候那样拱着他。
陆文渊笑笑,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像从前那样,一遍又一遍摸他的头发,指缝从柔软的发里穿过,陈安楠从小就喜欢这种带着亲昵的爱抚,跟小狗顺毛似的。
“楠楠,哥哥不说,叔只好偷偷地问你,”陆文渊平和的看着他,“哥哥是不是谈恋爱了?”
这一通推心置腹的聊天不知道聊了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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