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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疗的过程漫长而痛苦,每一次放疗,都会抽干一个人全部的精神气。

陆文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那种灰败的气息笼罩在他周身,飞快的吞噬掉他的生命力。

在医院里的日子很难熬,陆文渊每天闷在消毒水里,浑身不得劲,想下床走走,但是身体的颓败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他的行动了。

他活像个被钉在玻璃壳里的标本,每天按照护士的嘱咐吃饭,喝水。

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想要出来透口气,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陈安楠。

陈安楠在不明显的发抖,从见到陆文渊的那一刻起,他就克制不住的抖,像是害怕,又像是在卖力的压制着情绪所致。

命运的巨掌如同搓摆泥巴,竟然可以将原本鲜活的一个人毁成这样。

俩人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陆文渊朝小孩伸伸手,笑着说:“来,我抱抱。”

陈安楠像小时候扑到他怀里,但是叔叔已经不会再把他兜抱起来了。

他陪着陆文渊在医院的绿化区转了小半圈,听陆文渊说说最近的事,说这不是啥大不了的病,他之所以没说是看俩小孩最近都很忙,大家都很辛苦,他想着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就等后面忙完再说也不迟。

他把病情说得轻描淡写,丝毫不觉得自己憔悴的吓人,和陈安楠坐在长椅上晒着太阳,说:“崽,你别害怕,我好着呢,正常人来医院磋磨两天谁都会憔悴,你别瞎想。”

陈安楠假装平静地点点头,说:“我不害怕,我就是想你想的……你走的这一个月里,我每天都很想你,你不给我打电话,也不跟我视频了……我现在总算是看到你,只要你在这里,我就高兴。”

陆文渊心情似乎很好,笑着揉揉他的发:“这么想我呢?行,那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好不好?你先回去吧,我帮你给老师请个病假。”

“你别打电话了,我一会儿就走,”陈安楠说,“你也不用每天都给我打电话,我要有时间就给你打,你记得接我电话行吗?”

“当然可以。”

陈安楠想了想,又说:“那我周末放假再来看你,你别不在,让我找不到。”

陆文渊点点头:“放心吧,我肯定在。”

陈安楠也点点头,转身时,眼眶倏地就红了。

他没敢叫陆文渊看见,自己深深缓了口气,回学校去了。

这事除了他俩,暂时还没有人知道,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就算要瞒也瞒不了多久。

确实没瞒多久。

陆清远再忙也不是个傻子,他爸这个状态,打电话的时候听声音都能听出来,一个病气深重的人再怎么装也掩盖不了字音里的憔悴。

陆清远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后面去,他晚上留宿在医院,白天照常去上课,夜里头同房病人都要休息,不能开灯,他干脆就带着书去没人的走廊上看。

他给肖卿湘打通了电话,肖卿湘先去联系了北京的一位脑瘤专家,请他来会诊,然后连夜赶了最近一趟飞机回南京。

事情没有他们预想的那么乐观。

半个月过后,陆文渊的病情再次恶化。

专家再次进行会诊,保守治疗已经没办法达到效果了,必须要进行手术。

以现在患者的情况而言,手术只能定在一个星期后,不能和放疗时间挨太近,患者身体状况不允许。

陈安楠这段时间里被批评的次数越来越多,上课走神,练琴的时候也总走神,那些字字句句,在天边,在耳旁,他听不真切,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走神,最差的时候还被叫到走廊罚站了半天。

他的状态越发不对劲,陆清远最近给他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人的情绪在某种极端下,其实是没有控诉欲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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