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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哒哒响在山路上,车轮碾过雨水,发出哗哗的声响。柴雨生抱着灯笼,在马车里静静坐着。
马车停了,车夫敲了敲木板。
“到了?”柴雨生问。
车夫没有回答他。
柴雨生便下了马车,把灯笼柄夹在胳肢窝,撑开伞,去看眼前的景象。
但紧接着他就听见马车的声音,柴雨生连忙转头,却见车夫已经驾车走了。
雨砸在伞面上噼里啪啦,柴雨生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叫出声。从他上车开始,车夫就没说过一句话,柴雨生想,可怜见的,他可能是个哑巴。
木楼高三层,通体金丝楠木,四角飞天,没有牌匾,只有一只巨大、湿透的红绣球在二楼和三楼中间耷拉着,表明这里要发生喜事。
楼里黑黢黢的,但大门却开了一道缝,好像是这座楼要呼吸似的。门缝外的地上摆了一只烛台,烛台上的蜡烛已经让风雨给灭了。
进村的时候,柴雨生还不怕雨淋地掀帘看了会儿外面的景象,那时亮灯的住家户就已不多。此时整座村子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这座木楼不过是其中之一。
柴雨生撑着伞抬头看了会儿这与众不同的冥婚木楼,被斜下来的雨丝浇了个正着,眯了眯眼。
他是作为鬼媒人来主持一桩冥婚的。
这是一单价值六百两的冥婚生意,鬼娶鬼,二百两的定金,事成之后再给四百两。
六百两,远超生者说亲的行价,是能说到皇亲贵族的程度。这是柴雨生从事冥婚行业以来,收到的最丰厚的一笔报酬。为此,他特意穿上了他最贵、最喜庆的一套媒人服。
光是聘请鬼媒人就如此阔绰,想必冥婚得有很大的排场,柴雨生是这么想的。因此当收到冥婚是在夜里举行的通知时,他虽然纳闷,却只以为这大概是龙隐村的习俗,也或许是两家姻亲算好的吉时。
找他的老板是男方亲属,龙隐村本地人。老板说,因为听闻他当媒人牵线的姻缘极好,生同衾死同穴,不论阴阳都恩爱异常,便特意出村请他来为自己的儿子做鬼媒人。老板还说,会让马车去接,包食宿,冥婚仪式在亥时完成,不耽误子时前抬棺合葬。
柴雨生想,虽然这个时辰十分罕见,但只要冥婚不跨两日,就不会有什么风险,因此答应了。
但此刻到了约定的地方,柴雨生却发现事情有些古怪。
这里风水很好,好到作皇陵都不为过。从外观看去,建筑的造价不菲,然而作为冥婚场所,整体的装潢布置却过分朴素,可以说是简陋了。
更诡异的是,冥婚两家的姻亲,竟然无一人到场。
柴雨生毫不怀疑,此时此刻在此地的活人,只有他一个。
柴雨生提着灯笼走到门口,把伞收了靠在墙边,从怀中掏出只火折子,用手护着,点燃地上的蜡烛。
灯笼的光、蜡烛的光,总算让阴森的木楼染上一点暖色。
柴雨生从门缝里看见了两口棺材,一前一后摆在室内,男棺在前,女棺在后。两口棺材正对着一条幽深的走廊。
他低道了声“恭喜”,然后走了进去。
冥堂不喜见风,柴雨生拿着灯笼和烛台进去,就回身把门关上了。水气和风声登时被隔绝,耳朵像掉入真空。
灵堂正中央摆了两口墨玉雕成的大棺,柴雨生一看这棺,就知道这场冥婚是前所未有的规格。整口墨玉棺椁浑然天成,是整石凿就,难以想象其出产的玉矿是多么丰饶、开采和搬运又有多么艰难。玉棺的光泽温润惑人,柴雨生驻足欣赏片刻,从其巨大的尺寸判断出,棺椁里一定放置了大量的随葬品,死者遗体应该另套了一口小棺在其内。
柴雨生环顾冥堂四周,发现屋里有很多蜡烛,红烛和白烛几乎各占一半,都静静摆着,没有任何点燃的痕迹。
柴雨生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
这很不正常。
冥婚最重要的目的是安抚亡灵,必须极尽喜庆,不能让鬼魂感到一丝自己身故的哀伤,否则会家中闹鬼、不得安宁。为了办成这件了却心事的大喜事,冥婚仪式几乎与生人结婚无异,甚至要更为隆重,除了男冠带女裙帔的冥衣,金银珠宝贵重器皿更不必说,就连条件最差的纸质随葬品都必须染成五颜六色的,因此只要摆蜡烛,就全是大红喜烛,不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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