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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述呷了口茶,凝神思索道:“稻种有问题?”
“时日已久,又是外地商贩,早已不知去向,自是查不出始末,不知是否和今春百姓受灾惨重有关联。只是觉得此事蹊跷,故向郎君细禀。”
“何处来的外地商贩?”
“听百姓的意思,应有西边儿口音。”
崔述颔首,又听他隐含怒气地道:“还有一事,郭成礼这狗贼,实是人面兽心。”
束关扫了一眼桌上的八簋佳肴,恨恨咬牙:“倒富得流油,还有闲钱款待上司。可绥宁县百姓是真穷到无米下锅,这狗杂碎竟敢私立名目,乱收所谓役钱。绥宁百姓竟年交三税,夏日要再被盘剥一次役钱,甚于春秋之税。”
难得见束关情绪如此外显,奉和愣愣地看着他。
“单独征收役钱?”崔述发问。
束关肯定道:“虽暂且还未收过,但当日春旱,百姓本就受灾,官府还声称今年六月要征这所谓役钱,定额还相当之高。
“本就是青黄不接时节,又兼今年春耕受灾,若当真足额缴纳此赋,寻常百姓家中必然颗粒无存,一直至明年秋收时节都将食不果腹,必致饿殍遍野。故有人振臂一呼,百姓才会铤而走险,随其闹事。”
“有实证么?”
“若要口供倒多,百姓口口相传,应是确有其事,县衙役吏当日定也参与,审讯应该可得。只是据百姓所言,当日似乎未曾见过文书布告,况且时日已久,闹出这般大的事来,即便真有凭证,这郭成礼定也早就销毁了,要获物证办成铁案,恐怕有些难度。”束关叹气。
崔述起身行至窗前,目光落在绥宁县朴素荒凉的官道上,沉思了一阵。
他历任知县、知州,在地方上打滚好几年,自然清楚地方官府运作与官员行事之常态。
距京愈远,所受监察愈松,则此种情况愈为严重。
当日江州杜氏侵田一案便是如此,令他后来将吏考条例制定得极为严苛,官员一经发现犯禁,即永不录用。
但边地天高路远,吏考执行至此,仍会大打折扣,初闻绥宁县事,他倒觉得也还属正常。
但这般明目张胆巧立名目,收刮民脂民膏,着实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恐怕吏部还得下些苦功夫,才能止阳奉阴违之风。”须臾,他做下决断,“束关,夜探县衙官仓和户房。”
“是。”束关领命。
“奉和,你晚间去县衙牢狱瞧瞧。”
今日崔述以方朴和王大有二人试探郭成礼,这是要探探郭成礼到底如何处置这二人的意思,奉和清楚其意图,并未多问便应下。
待至酒楼出来,慢慢行回县衙的路上,奉和道:“来此晃上一圈,绥宁县的豪绅富户,消息快的,应当都知晓您到了。”
崔述“嗯”了一声。
回到县衙后,脑中谜团越来越大,并无半分睡意,崔述便在窗前静坐。
将近子时,县狱里狱卒昏昏欲睡,忽听脚步轻响,登时清醒过来,正要出声,便见来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认清是同僚,狱卒立马收了声。
夜已深,狱中犯人睡得正沉,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进最里间的牢狱,趁那书生还在熟睡之中,用沙袋压其胸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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