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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甚笃望而生畏。
况清账、清田两件大事里,经崔述之手提拔的官员,从朝中至地方,可谓不计其数。又经春闱考试,同年入朝的士子以其为座师,一时之间,崔述可称是门生故吏遍朝野,地位显赫,几乎无可撼动。
便在这样的声势下,吏部再上《奏请革新吏治疏》,言吏治积弊日久,恩荫冗滥,仕途壅塞,实务之才零落。
一请裁抑恩荫,五品以上官止荫一子,终身限授散秩,不得擢任实权官缺;罢武职世袭,勋官迁转一律以战功为据,皇亲、勋戚子弟从军者,与士卒同例。二请广开才路,科举增设实务科,试水利治河、田亩算法、灾疫防治等,中试者授官。三请严明吏考章程,定春秋二考之制,核农桑、赋税、狱讼、学政、工程、仓储六事,以实效定陟罚,凡经罢黜,永不叙用。
齐应敕谕政事堂公议,四月,三策颁行天下,朝野上下为之震颤。
既绝仕宦勋贵累世公卿之路,满朝勋戚满腹怨言,然碍于齐应积威与缉狱司恶名,终是不敢明目张胆唱反调,只好私下消极怠工,阻碍政令推行效率。
为遏制这帮猾吏阳奉阴违,吏部亦强硬反制,春铨秋考愈严,不合格者一律贬黜。
双方来回拉锯间,昭宁四年走向尾声,昭宁五年的春日姗姗而来。
三月十七,皇帝领皇太子率百官移驾京郊禁军军营,检阅禁军训练成效。
至午间,帝后于校场赐宴,随行官员皆出席。席间禁军官兵表演马背开弓、越障马术等技,帝后亲酌御酒褒扬胜者,赏金锞晋官阶,将士山呼万岁。
晚间,齐应兴致未歇,再赐小宴,三品以上官出席,席至一半,嫌舞乐太柔,命换剑舞。
教坊舞姬各个身段窈窕,纵是英姿剑舞,亦难掩芳华。
雍王看了半晌,一时心痒,伸手拽过一名舞姬的腕子来,那舞姬猝然受惊,剑当即脱手,竟是直奔左首的齐延而去。
电光火石,距离太近,禁军不及施救,跪坐于太子右后侧锦墩上的崔易见状,猛地扑身向前,一把将齐延推开。
剑器斜擦着桌案掠过,带翻一盘金橘,玛瑙荷叶盏坠地,惊起清脆声响,金橘四散迸跳,滚落满地。
禁军一拥而上,将齐延护在中间,眼疾手快将那舞姬锁喉拿下。
雍王自知罪过,跪地请罪。
破阵乐已停,落地的金橘犹在翻滚,尚未停下。
御座上的皇帝面色沉沉,半晌才笑了一声:“教坊兵器并未开刃,既是钝器,又有惊无险,便罚雍王为大伙舞上一段助兴罢。”
雍王本性风流,对舞剑之事手到擒来,并未将此视为惩罚或羞辱,当即如释重负,叩首谢恩。
齐延带崔易离席更衣,候在外头的周缨与温瑜奉命至门口接引。
行将转身退下时,蓦地感知到一道视线,满座王公,周缨不敢抬头去辨那目光自何处投来,也分不清是落在身侧的齐延还是自个儿身上,低垂着头护着二人离去。
伺候齐延更完衣,周缨屈着身子为齐延佩玉饰。
齐延这两年个头蹿得快,已不比周缨矮上多少,周缨边微屈着身子整理服饰,边问道:“殿下没吓着吧?”
四载下来,景和宫众人皆知,齐延待周缨更为宽和,与其余宫人有些细微差别,贴身伺候本是温瑜之责,但周缨亦常有分担,二人倒常有轮值之势。
齐延微垂着头看她,压低声音道:“近来朝中多有上疏,谏言让我开府。许是明年,我或许便将移居东宫。周掌籍,届时你想留在母亲身边,还是随我一并前往东宫?”
皇后掌女官铨选考核,本朝渐成定制,尚宫局每年定期清点,若不能升任高阶女官者,年届廿五便将放还出宫。
留在景和宫,与随侍一个不知何时才能掌权的皇子相比,于她这个已年满廿一的宫人而言,恐前者才是眼下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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