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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后退两步才转身,没想到会撞上沈玦投过来的视线,顿时头皮发麻。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习武之人可以压低行路声不错,但她同样习武多年,耳力远超常人,不该一点儿都没察觉——
沈玦的武力已经恐怖到如此地步吗?
那主子发现了没?
殷九心中琢磨着,忽然察觉,沈玦的神情变了,之前虽有疲惫但还是轻快居多,今日的……是她看不懂的苦闷。
但如何如何,到底与她无关,殷九拱手行礼后,快步离开。
沈玦走到近前时,殷木槿还在摆弄归环,指腹不厌其烦地来回摩挲剑刃,直至寒光上沾了他的血。
余光中,沈玦从看清他手里的是归环后,面上的血色就褪干净了,唇紧抿着,似乎在忍耐极大的苦痛与不适。
他知道沈玦认出来了,但还是要问:“认识它吗?”
因为知道每一字都是一把刀,残忍地往沈玦肉里捅。
没有回应。
他直起腰,手腕朝上摊开掌心,让沈玦看清上面的“归环”二字,接着转腕震臂,归环就以破空之势袭向沈玦的喉咙。
剑身无限逼近沈玦颈侧的血管,只要刺过去,鲜红的血必定会溅得比人还高。
如此危险的境地,完全可以躲开的人却不闪不避,只紧紧盯着他,仿若锋利的剑刺向的另有其人。
殷木槿不清楚沈玦是在赌,还是笃定他不会杀他,还是……在拿命和他较劲。
两人如石像般对视着静止,风好像也停住了,唯一在动的是沈玦颈侧变长的血线。
割破喉咙的前一瞬,嗡鸣的震颤让柔韧剑身偏了一丝方向,刃边擦着血肉过去,埋入沈玦身后一丈外的树干。
伤口涌出的鲜血形成一个赤红的血幕,掩盖住他前几日留下的,几乎要消失不见的暧昧痕迹,殷木槿盯着看了会儿,直到素白的衣领也成了赤红色,才幽幽笑了声:“你还真是胆大。”
沈玦眼睫一颤,也算是有了反应。
殷木槿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已经凉了,带着股腥味,端到嘴边,没喝,又放下。
沈玦恢复记忆已经有段时间了,沈玦和刚被他带回来时一样,都是想要离开,只是失忆时还知道收敛试探,恢复记忆了倒失了那股机灵劲。
也有可能对他厌烦了。
期间沈玦和他见过几次,都是想要让他同意放行,他不愿,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其实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要锁着沈玦给自己摆脸色看,他做人办事向来利落,唯独面对沈玦,会一次又一次的摇摆思想。
大概是唯有互相折磨才能让自己好受,殷木槿给自己定了原因,就像是人们口中“得不到心就把人攥住”,他做不到让沈玦肉体和他一样受折磨,只好退而求其次,折磨别的地方。
更何况沈玦还妄图将他从记忆中抹除。
这是他应得的,没必要愧疚。
“好惨啊,沈玦,”他来到沈玦面前,望进淡漠的眼里的苦痛,“物是人非这个词,再适合你不过了,还记得当初你的殿下送你这把剑的时候怎么说的吗?”
他用字作刀,专挑沈玦痛处捅。
林清堂不是杀他全家、发配他到青楼任人指摘欺辱吗,那他就帮沈玦好好回忆回忆,当初他是如何被林清堂偏爱的。
从前,林清堂待他一个外人比亲生弟弟还要好,处处偏袒维护,知道他练剑爱剑,就四处搜罗上等的玄铁,命人打造最利最韧的剑,当做礼物送他。
“曲直在天,缺圆由心,”殷木槿慢吞吞地咬着字,“他当时是这样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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