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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玉芙还没吓破胆,晏绪礼索性接着施压,非要试试她极限在哪儿。

“容不下”三字一出,仿佛屠刀已经架在颈上。

可尚盈盈不想死。她心弦几欲崩断,却仍喉中艰涩地说道:

“奴婢愚钝,从前只当忠君在心不在皮——”

生怕晏绪礼斥她诡辩,尚盈盈只替自己开脱一句,便立刻扭转话锋,诚恳请罪道:

“然今日幸蒙主子爷训诲,奴婢已深悔前非,往后再不敢越分妄为。伏乞主子爷开恩,留下奴婢性命,权饶奴婢将功折罪。”

晏绪礼若还欲逼问,自然也使得,只是……

随着暮色渐漫上来,玉芙那对儿狐狸招子里,也悄悄浮出几点可怜泪光,仿若青丘山里经年不散的湿云雾。

指尖轻敲着赤金龙首,晏绪礼迟迟没发话,只鬼使神差地多瞧了几眼。单论这相貌,她诚然是堪比明珠美玉的。

终是没心思再欺负玉芙,晏绪礼似倦乏般垂眼,摆手放过道:

“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尚盈盈却被吓唬得太狠,陡然间没缓过劲来,只以为皇帝要杀她。

宫女不用再伺候主子,那不就变成死人了吗?

晏绪礼等了半晌,没听到玉芙谢恩,便又睨她一眼。

见玉芙魂都要散了似的,晏绪礼眉头一紧,琢磨片刻,终于弄明白她想岔到哪儿去了。

真恨不得将错就错,打死这宫女算了。晏绪礼暗自恼恨,却到底是黑着脸,一字一顿地说:

“朕是叫你,滚下去思过。”

“头回进殿就挨罚,你当姑姑的脸面不要了?”晏绪礼没好气儿地反问。

虽然语气冷飕飕的,但言下之意,无疑是暂且揭过。

尚盈盈听明白这个,连忙昏昏沉沉地叩首谢恩,心中却不合时宜地想道:皇上还有这么体贴的心思?经了方才那一遭,她如何敢信……

正欲退至门边时,果听前头又落下一句:

“明日寅正三刻,朕要看到茶氲凝而不散。”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尚盈盈不敢有片刻迟疑,立马应声:

“是,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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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门口,见玉芙竟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刘喜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禁竖起大拇哥儿:

“玉芙姑姑,您真是这个。”

话音未落,暖阁里忽地传来一声:“滚进来。”

刘喜打了个哆嗦,朝玉芙躬躬腰,连忙滚进去伺候万岁爷。

听着阶前莺歌燕啼,尚盈盈终于有些劫后余生的实感。却也猛然发觉,原来自己心跳声已大得骇人,咚咚震得襟前玉兰盘扣都在打颤。

7章

第7章 花招太多,精奇古怪。……

寅正时分,殿脊的琉璃鸱吻衔着颗夜露,映出东方一抹蟹壳青。

御前宫人捧衮托冕,自朱漆廊柱后蹑足经过,在将明未明的天幕下凝成剪影。

“干爹,您昨儿个是没瞧见,玉芙姑姑那模样儿,简直快把柳妃主子都比下去了……”

刘喜挑着只八角灯笼,替来寿照亮脚下的青砖道儿。想起昨日那惊鸿一瞥,仍禁不住嘀咕:

“依奴才看,甭说是寻常闺秀,便是王府里的郡主娘娘,也难有姑姑这等丰姿。”

宫中美人各色琳琅,但若论起艳冠群芳,还当属柳妃主子。可刘喜瞧玉芙那美法儿,竟比柳妃更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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