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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妆粉也渐渐洗净,终于露出其下脂拟玉造的冷白皮相。

皇帝的凝注如有实质,在七宝漏刻的滴水声里无限延宕。

尚盈盈背若芒刺,忍不住微躬下腰身,自欺欺人地把脸儿埋起来。

“散漫。”晏绪礼突然冷嗤。

深知不能再触怒皇帝,尚盈盈竭力跪正,迂回告饶道:

“主子爷教训的是。奴婢规矩松散,下去便找金总管领罚,万望您息怒。”

光站在旁边埋首听着,刘喜心里都捏了把汗,又忍不住好奇出了什么事儿,便撩眼窥向玉芙。

看清她面容的刹那,刘喜脑子里嗡地一声响,好似被人迎面揍了一拳,人中沟上热得像有血淌过去。

怪道万岁爷要叫姑姑净面,这一洗可真了不得!她那张脸没旁的说头,就四个字:天妒人怨。

只是如此冶艳招摇的风致,倒和那副温吞性子不大相称了。都说相由心生,却不知哪个才是她真秉性?

眼下明明是三伏天里,尚盈盈却指甲盖儿发紫,显然浑身的血都快凉透了。

晏绪礼垂眼瞧见,终于开口让刘喜端水下去,只留尚盈盈在屋内。

信手将狼毫掷回青花笔洗里,晏绪礼冷声问她:

“拿朕的话当耳旁风?”

尚盈盈岂敢如此,极欲张口辩解,却又不知这罪是从何论起的。

见尚盈盈迷怔,晏绪礼提醒道:

“金保没告诉你?”

许是求生的本能作祟,尚盈盈心思转得飞快,瞬间明白过来,忙姿态低顺地回话:

“主子爷明鉴,金总管只说了衣裳和发鬓,没说别的……”

晏绪礼闻言,气得呵笑:“你还顶嘴?”

这宫女是属蛤丨蟆的?一戳一蹦跶,不戳就不蹦哒。他没提不准抹粉,她就装傻充愣,全当不知道?

“奴婢不敢。”

见尚盈盈作势要泥首,晏绪礼断然喝止:

“够了。”

“摇唇鼓舌,惺惺作态。是一个忤旨还不够你受的,想让朕治你欺君?”晏绪礼毫不留情地斥道。

见识过玉芙闯宵禁救主,晏绪礼心里门儿清,她可不是什么软骨头,往狠里教训几句也无妨。

“主子爷容禀,奴婢断无欺君之意!”

这罪名一旦落下,她便唯死而已。尚盈盈咬紧牙关,拼命解释道:

“奴婢只是知晓怀璧其罪的道理,唯恐这副相貌招惹是非,日后会丢了主子爷的脸……”

“怀璧其罪?”

晏绪礼抓住话柄,玩味地重复了一遍,扳指转出幽幽玉光:

“你这是自比和氏璧,拿朕当秦昭王?”

思绪被无情截断,尚盈盈当场哑口,只好再想法子应对。

而晏绪礼问出这话后,倒真有几分后悔。虽说玉芙是较旁人聪慧些,但她也只是个宫女,大抵听不懂完璧归赵的典故。

哪知下一瞬,尚盈盈竟张口接道:“主子爷英明圣哲,焉会夺人所好?”

尚盈盈伏得更低,晏绪礼只能瞧见她乌黑油亮的发髻,上簪着两朵宫女们都有的绒花。

“况且奴婢素性粗鄙,并不堪为玉璧。只求能做块顽石,垫在主子爷龙足下,叫您踏着稳当便好。”

这话听着倒顺耳不少。晏绪礼动了动眉心,口中却仍刻薄道:

“石头可不会往脸上抹泥。”

“像你这般藏头藏尾的奴才,乾明宫也断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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