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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被他逗笑了,道:“不成,这你还不得被云停欺负死?”

她认真地说:“两个人要在一起,只有互相照顾,没有谁一直照顾另一个的道理,这样再好的感情也走不长久。”

江于青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嗯!”

江于青自花房回去后,正巧碰见了刚走出书房的陆云停,陆云停一眼就瞧见了江于青泛红的眼睛,捉住他手臂,道:“怎么了这是?”

江于青正被陆夫人那番话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见着陆云停,心里软塌塌得不像话,搂着人家的腰就往他怀里撞。

陆云停有些受宠若惊,江于青在外头矜持,亲近也是有度的,这样亲昵的拥抱少有。

他笑了一下,捏了捏江于青的脖子,说:“到底怎么了,不是和娘去花房了吗?”

江于青:“嗯。”

陆云停:“别嗯啊,怎么了,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红了眼睛——是娘说了什么?”

陆云停不说还好,他一说,江于青鼻尖发酸,用力在陆云停肩头蹭了蹭,又嗯了声,补充道:“夫人真好。”

“陆家真好,”

江于青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云:“……?”

“就我不好?”

江于青笑了,说:“少爷也好。”

见他笑了,陆云停心才放下,捏了捏他的耳朵,道:“和娘聊了什么,能将眼睛聊红。”

江于青含含糊糊地不说,又嘿然一乐,板着脸认真道:“少爷,我上辈子一定做了许多好事。”

“要不怎么能让我给少爷冲喜,还真让少爷好了。”

“这就叫命中注定,”

这话陆云停受用,道:“可惜那术士寻不着了,不然得给他一个大红封。”

江于青深以为然地点头,陆云停看着江于青,心想,他上辈子也许也做了许多好事,才让这个人早早地出现在他身边,自此再冷的寒冬也有春意萦绕。

两年后。

四月初六,京都春意和暖,长街旁杏花开得热烈,一簇一簇白如飞雪立树梢,平添了几分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花再热闹,热闹不过状元打马游街。

这一日是好日头,暖融融的太阳挂在穹顶,天色碧蓝,白云如织。

街上人群熙攘,连两旁的茶楼酒肆都坐满了人,就等着新状元郎率着进士游街。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本朝文风极盛,尤其是京都要地,路边小儿随口都能背出几句诗,如此之下,殿试钦点状元之后的夸官之仪愈发显得受人瞩目。

“来了吗?来了吗?”

有心急的已经忍不住探头看起来。

“早着呢。”

“也不知今年的状元郎,会出自哪个州府。”

这个话一出,顿时就争论起来,这个说那必须是他们临安的张贡士,那个说他觉得一定是今岁春闱会元官铎,又有人说会元未必就是状元,说不得殿试就被别人拔了头筹,争得好不起劲。

这些民间的争论江于青不知道,也无暇关注,此刻他正看着那张金榜上最上头的江洲江于青三字发怔,澎湃的心绪过了许久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两年之后的江于青褪去了青涩,长身玉立,姿容清俊,俨然那拭去尘灰的明珠,绽放着柔润内敛的光华。

马是踏雪神骏,挂着银鞍,一旁的宫中内侍笑盈盈道:“状元郎,请吧。”

江于青客客气气地朝他颔首,利落地翻身跨上了马,他一动,浩浩荡荡地仪仗队便动了起来。

有旗鼓开道,仪仗队自龙门而出,一路锣鼓声不绝,迤逦而入闹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领头的便是一甲进士,江于青是状元郎,自是在最前头。

他正当年轻,又生得肤白清俊,端得惹人注目,有大胆的姑娘便将手中的锦囊鲜花都朝他丢了过去。

这是本朝的风俗,进士游街时,百姓可抛掷鲜花锦囊以表祝贺。

江于青落了满身花,惹得一旁的探花榜眼都笑起来,前三甲只江于青最年轻,自是得更多偏爱。

马行得慢,江于青无奈,只得拱手朝四周百姓言谢,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寻找着什么。

突然,一支杏花抛了过来,正落入他怀中,江于青看了过去,就见二楼的窗口,俊美的青年正瞧着他笑。

不是陆云停是谁?

江于青莞尔,捻起那支杏花,抬手簪在了自己的帽边,说不尽的意气风发,少年风流。

陆云停也笑了,他一笑,眉眼粲然,将茶楼旁开得正热闹的杏花都衬得失了颜色,陆云停举起手中的酒杯遥遥一贺,口中无声道:“等你。”

江于青自然是看懂了,如潮的赞誉声都不及那两个字来得动人,江于青心中大定,又生出几分迫切来,想自这迷人眼的名利里脱身而出,拉着他们家少爷相对而坐,只二人,共饮一壶酒,同享心中再纯粹不过的喜悦。

不知谁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中,春风携着赤诚的少年心事,共赴漫漫余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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