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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 回不来001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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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椿一看,是高八零的左宗建,插班到山椿班上来复习时,和山椿一个铺睡了一年。

去年还是没考上,耍了个女朋友的哥哥是县政府里的,就把他弄到南津镇广播站当了广播员。

“我刚回了一趟家,回镇上去。

你娃没上课?去哪儿?”

宗建把一辆全新的山川加重二八自行车停下,也没下车,用脚支在地上回答。

“我考了招聘干部,要去黄莲乡签字盖章。”

山椿急切地说。

“你娃考起招聘干部了?不考大学了?”

左宗建问。

“不考大学了。”

山椿原来还做着一边当干部,一边复习去考大学的梦,可经区公所龚领导的一番开导和威吓,心里死了再考大学的心。

“招聘干部也是农村粮,你娃和我一样,没吃国家粮的命。”

左宗建是乡上的广播员,也就是乡镇的五大员,不仅没有城市户口,国家粮,更不是干部编制。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去过黄莲乡没有?”

山椿心里想着要去黄莲乡签字,有些着急。

“我当然去过,我有亲戚在那边,乡广播站的我也认识。”

左宗建说。

“哦,我可一个人都不认识。”

山椿说。

“弄球远,你走路去?”

左宗建想着那近三十里的山路,觉得走路去太难了。

“没车,只有走路,连方向都找不到,还是问的。”

山椿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只有走路去。

“你没去过黄莲乡?”

左宗建又问。

“从来没去过。”

除了自己的家乡,和到南津读书要经过的观音乡,全区,山椿再也没去过别的乡了。

“那你娃先不给我说,我送你去。”

左宗建说。

“没想到哪么多。”

山椿一心想着走路去,根本没想到找人送,也找不到人送。

“走嘛,我和你去,只是这自行车,我才买,才学会骑,还没载过人,只有慢慢的骑。”

左宗建决定送山椿去。

“好的。”

宗建调转自行车,山川坐上了后架,宗建蹬着脚踏,一拐一拐的上了路。

“你中午不放广播吗?”

坐在自行车后架上,山椿问,他怕耽误左宗建的工作。

“今天该我休息,有人放。”

广播站都是两个人,轮流上班。

去黄莲乡的路很多都是爬坡,二人路平坦时就骑上一段,爬坡时就推着自行车走,就这样也摔了两次,有一次还摔进了路边的沟里。

中午十一点半,山椿二人来到黄莲乡政府,山椿来不及看这个即将生活的地方,随着宗建来到政府办公室。

“签字,去找广播员老夏。”

乡政府财粮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听了山椿说来签字,就说到。

“为啥?不是政府签字么。”

山椿没明白。

“喊你去找老夏,你就去找嘛。”

财粮不愿给山椿罗嗦。

“走,找老夏。”

宗建拉着山椿出来。

“夏老师,在不在?”

宗建带着山椿来了乡政府四合院的一角落,敲敲门,门上有一块小牌牌上面写着广播站三个字。

“哪个?”

有人应答。

“是我,南津广播站左宗建。

找老夏。”

宗建高声庆道。

门打开了,里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应该是乡广播员。

男的五十多岁的样子,女的三十多点吧,俩人脸都红红的。

“哦,宗建。

你来干啥子?”

那女的见是宗建就问道。

“廖姐,我来找夏老师,我同学考上你们乡的招聘干部了,来找政府签字,刚才找了财粮,说是找夏老师。”

左宗建说明来意。

“哦,黎书记下村的时候给我说过,有人来签字,叫我帮他签。”

老夏打量着山椿伸出了手。

“麻烦你了。”

山椿拿出合同递给老夏。

老夏拿着合同很认真的看着,山椿觉得这老夏还很负责的。

“看那么仔细干嘛。”

廖姐催促老夏。

“秀儿今天也去签合同,我想看看这合同具体内容。”

老夏还是认真的看着。

“还是他妈农民,千天干部。”

看完老夏嘀咕着。

“千天干部?”

左宗建很吃惊,也没搞清这夏老师嘴里的千天干部是什么意思。

“三年,不是一千天吗?”

老夏似乎心情不好。

“千天也是干部。”

廖姐说的到是大实话,可就听着不入耳。

“同意聘用。”

老夏拿出笔在山椿的招聘干部合同书上签了字,把合同书递给山椿。

“谢谢。”

山椿微微一鞠躬。

“小伙子,还懂礼貌,人也不错,就是瘦了点。”

廖姐对山椿笑笑,山椿一米七的个子,九十六斤重,竹秆一根。

“去找财粮刘大姐盖章吧。”

老夏对山椿说。

“刘大姐,字签好了,请你盖个章。”

来到办公室,山椿说。

“哦,不错。”

刘大姐拿过合同看了看,又看了看山椿,盖上了章。

“这字怎么是广播员签?”

山椿感觉有些不对劲,走出乡政府就问宗建。

“按理说应是书记或乡长签,就是他们不在,也应该是财粮签吧。”

宗建也说。

“千天干部,什么意思?”

山椿又问。

“还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民吧,说白了,你当了乡干部,也还是农民,别人看不起,不重视你。”

左宗建说的有道理,招聘干部还是在农门里,比不得那吃着国家粮的所谓正式干部。

“哦。”

山椿看着乡政府大门上挂着的中共普慈县黄莲乡委员会、普慈且黄莲乡人民政府两块牌子若有所思。

“中午了,有馆子没有,去吃点饭。”

山椿对左宗建说。

“不去馆子,我有个亲戚在场那边坐,我们去他家吃饭。”

左宗建骑着车载着山椿走了。

“龚委员,我那儿子真没戏了?”

这天下午,王同龙坐在区公所龚同庚的办公室急切地问。

“没办法,我尽力了。”

龚同庚喝着水,慢悠悠地说。

“到底咋过的,不是我们乡审了一个下去吗?”

王同龙很着急,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把那胡仁昌审下去了,本想着自己儿子能上,结果没自己什么事了,真是砍鸡鸡敬菩萨,鸡砍死了,菩萨也得罪了。

“是,你们乡审了一个下去,讨论定人时,我在会上帮你争,说是让王小帅递补,还挨了一顿批评,人也得罪完了。”

这话说的就有点农村说的那装人卖人的嫌疑了。

“谁不同意啊。”

王同龙眼睛瞪着,大声问。

“不同意的多了,特别是仇和平和田良,说是要递补也是按报考职位递补。

我坚持要搞调济,照顾一下乡镇领导,还被王区长批评了,过后孙书记也不满,表态按报考职位递补,还含沙涉影的批了我几句。

我可是为了你挨批的哈。

没帮你办成,我也尽力了哈。”

这才叫两面三刀,心口不一。

“你得罪了菩萨,我呢,猫搬甑子为狗办事。”

王同龙想起自己想方设法把胡仁昌审下去,却替别人办了事儿,心里窝火。

“你是哪猫,我却是那狗。

我也是那猫,朱万山才是那狗?简单地说,你王干精是猫,朱万山才是那狗,你是为他办了事。”

龚同庚在心里诽腹。

“是哪个补上去了?”

王同龙又问。

“黄莲乡朱万水,司法员第六名,依次递补。”

龚同庚说。

“扯卵蛋。”

王同龙气冲冲地地走了。

龚同庚喝着茶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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