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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阿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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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欣然应了,叫人把灯挑亮些,兴致勃勃地读着。

“吾儿阿鲤、夭夭,展信佳……”

她应该也还没,就兴冲冲跑来了,虽是做了皇帝,可到底还是存着几分小孩心性,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年幼时候。

那时候大约还没换储,别人见了他,都会毕恭毕敬唤一句太子殿下,他和夭夭住在一处,三岁才分了房,但也挨着,就隔着一扇门。

她活泼好动,睡得早,起得也早,每日里都要闯他门,把他从被窝里扯出来:“哥哥陪我出去玩。”

他有些起床气,也比她喜欢赖床,可她晃着他的胳膊叫他哥哥,他的气也就消了。

“这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要护妹妹。”父皇常这样说。

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妹妹。

他们的模样有五分像,他有时候着她,就觉得很奇妙,他们曾经共同住在母后的肚子里,然后来到这个世上,一同吃饭睡觉,一同长大。

她脾气是不大好的,旁人都说,她随父皇,有时候有些蛮横和固执。连父皇的话她都不见得听,可她会听他的话,他皱眉说不可以的时候,无论她多生气,都会缓和下来,告诉他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他也会轻易原谅她的一切。

大约这就是兄妹间天然的依赖。

她依赖他,就好像他依赖她一样。

换储是突然间发生的,他和夭夭都还小,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更担心母后的身体。

而母后最担心的则是他,那段时间父皇和母后都待他更好,好似剥夺了他某些东西,就想要更多地补偿他。

他尚且不懂,只是偶尔向夭夭失落的眼神,会觉得心脏揪着痛。

尽管连父皇和母后都没有发现她的失落。

她去文华殿读,一待就是一天,入了夜,他提了灯去接她。

她推开门,就到站在外面的他。

冬雪飘扬,他站在门廊前,安静地着她。

她吸了吸鼻子,走过来抓住他的袖子,声音有些低哑地叫他:“哥哥。”

他把揣着的手炉塞到她袖子里,顺势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和鼻涕:“不高兴了?”

她有些不情愿承认,别扭道:“没有。”

可他觉得他身上好像真的有一根血脉和她牢牢连在一起,他们共享彼此的欢乐和悲伤。

她什么也不必说,他就知道。

‘你不高兴。’他笃定道。

夭夭赌气道:“我不要做太女了,他们说,经历过改储的皇子,下场总是很凄惨。”

那时他们并不懂得人性的幽微,并不懂得差一点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件事很可能会是埋在两个人之间的一根毒刺。

他只是模糊地觉察到,在父皇和母后眼里,夭夭是更厉害的。

她的确比自己要聪慧机敏。

他思忖片刻,拉住了妹妹的手:“我们不一样,以后你可以保护皇兄。”

李嘉宁郑重点头:“我会永远保护皇兄。”

“拉钩?”

“拉钩。”

“那不许不高兴了。”

“哥哥不要生我气,我就不会不高兴的。”

信念完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夭夭已经走了,只留了个小太监在旁边照顾他,瞧见他醒了,把信递给他:“陛下说等殿下醒了叫您自个儿。”

李泓祎打着哈欠,把那封信完了,是说母后和父皇要启程回来了。云河山水宜人,父皇和母后待得最久,如今终于腻味了。

末尾是夭夭画的大乌龟:完蛋了,李泓祎听母后的信听得睡着了,等母后和父皇回来我要跟他们告状。

他笑着摇了摇头,把信件折起来,叫人收好了。

他们说,这皇位本该是他的。

可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该不该的。

他只知道,她只有这一个双生的妹妹。

他们形同一人,一起吃饭睡觉、一起长大。

他护她,如同护自己。

若她为君,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并非他屈就,只是因为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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