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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敞开的门缝看到一道男子的身影从院门口离去,开口问道。

“上次装的太像了,他如今真的以为我还如幼时那般不善饮酒,不过喝了几盏酒就以为我醉了。”

薛溶月笑着回道,见净奴还在收拾东西,不由问道:“秦世子送来的物什还没有清点完吗?”

“三刻钟前已经清点完了。”净奴说,“这是在收拾娘子去岑洲临县的衣物。”

薛溶月一愣,旋即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自小伴娘子左右,一同长大形影不离,娘子从小到大是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我的?”

净奴得意地哼了一声,暂且放下手中的忙活,出去吩咐丫鬟煮一碗醒酒汤送来,又去倒了一盏热茶递给薛溶月:“纵使不醉娘子也用一些,省得明日起来头疼。”

薛溶月接过热茶,眼疾手快拉住欲要转身继续收拾衣物的净奴:“左右今夜也不会动身,你先别忙活了,我们两个坐下来说说话。”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净奴一头雾水地坐下来,敏锐地察觉出薛溶月情绪上的不对,小心翼翼问道:“可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吗?”

心口处沉寂下去的锥痛再次尖锐起来,只要一回想到原著剧情中净奴死在她怀中的结局,薛溶月的心就如同被凌迟一般,千刀万剐的疼痛恨不能将她淹没在深渊中。

净奴之于她从来都不只是一位贴身伺候的奴仆,是幼时支撑彼此走下去的拐杖,是她此生从不相疑最信任的人,是她最得力的手下更是可以倾听她所有心事的密友。

她无法想象,前世原著剧情中的她,在经历过一系列的变故和家破人亡后,又亲眼看到无法割舍的净奴死在她的面前时,是何等难以言喻的悲疼欲绝。

是如今一切都尚未发生面临的她,想起来都疼的喘不上来气,无法面对的事情。

净奴见薛溶月沉默不语,望向她的目光幽幽灭灭,似是在透过她看向旁人,猜测一番后出言安慰道:“娘子不用担心,若观鹤所言为真,既然那群山匪与郑娘子的外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尚未达到目的之前,不会真的伤害郑娘子的。”

“骆震已经去清点此番能用的打手护卫,好在这些年娘子开了几间武馆,培养了一些心腹,此番带着他们去岑洲也不算是孤立无援。”

薛溶月摇了摇头:“我担心舒曼,也担心你。”

“我?”

净奴失笑:“我身手可是不错,娘子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虽然有我贴身保护,可去到临县毕竟是深入虎穴,若是万一遭遇何种不测,奴才是万死难逃其罪。”

薛溶月捧着茶盏,氤氲的茶气消散在她的眉眼间,她问:“那你不劝我?”

“您视郑娘子如亲姐妹,如今郑娘子落难,您哪里会坐得住,我又如何能劝得?即便劝得住您,您也会日夜难眠,焦躁不安的。”

净奴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模样:“您想去那就去,我不会让您为难的,况且若真有万一,我拼死也会保您无虞的。”

薛溶月杏眸泛起酸涩,泪水险些再次滚落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对净奴说:“不论是此番还是以后,我若是遭遇了不测或是身陷囹圄,你就拿着我给你的金银铺子离开那里,离开长安,找个平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娘子,您试探我呢对不对?”

净奴狐疑地盯着薛溶月看,忽而笑哼一声:“我可已经看透您的伎俩了,才不会上当呢。我就不要离开,跟在您身边吃香的喝辣的,上哪里找这么好的生活......”

说着说着,净奴疑心大发:“您是不是在外面相中新的丫鬟了,拐弯抹角撵我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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