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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金盏的清酒随着颤动震出波纹,秦津匪夷所思。
他和薛溶月也能算青梅竹马?
……
荒谬!
四人心怀鬼胎的对坐,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言语,直到薛溶月的衣袖被净奴扯了扯,她才从思绪中抽离,顺着净奴示意的方向侧目——
乔装打扮后的骆震站起身,将一枚樱桃投掷酒中,随即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这是她先前定好的暗号,只要钟愿离开酒肆,且做好出逃长安的迷魂阵后,便以此举为号,进行下一步。
没有功夫再与二人周旋,薛溶月紧跟起身,扣上帷帽,道了一声身子不适,拒绝柳如玉的挽留,拾阶而下出了酒肆。
她步伐很快,身影混入夜色,一溜烟儿便消失在眼前。
“咚咚咚!”
舞姬曼妙绝伦的舞姿在台前引得掌声连连,看客频频叫好,将气氛推到高潮。
然而,二楼东侧是震耳喧闹的鼓声也无法遮掩的尴尬,薛溶月带着净奴匆匆离去,整张席面上只留柳如玉与秦津。
两人并肩而坐,举手投足间还能感受到对方衣衫布料的摩擦。
“……”
秦津深吸一口气。
如竹指节紧紧攥着金盏,他只恨自己今夜不该跟过来。
现在他可以确定,这就是薛溶月新琢磨出来折磨他的方法,虽然他现在尚未参透其中奥秘,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显然已经深受其害。
果然诡计多端!
秦津不禁恼怒,站起身,声音冷淡:“这桌酒菜我是无福享用了,柳郎君,告辞。”
柳如玉背脊僵硬挺直,眸色发沉,只一晃便压下阴冷愠怒的面色,重新披上儒雅君子的形象,浅笑道:“秦世子慢走。”
目送秦津离去,柳如玉咬牙,胸前衣襟随着渐渐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店家战战兢兢上前,低声说:“东家,秦世子与薛娘子已经离去……”
“哗啦”一声,柳如玉砸了酒壶,刺耳的碎裂声惊得店家止声。
柳如玉面色森冷阴寒:“好一个秦津,好一个薛溶月!”
甩袖坐下,柳如玉怨毒的目光落在薛溶月的酒盏上,他拎起那盏未尽的酒一饮而下,凉冽的酒水顺着他泛白的唇边滑落,又被他粗暴抹去。
他从胸膛中挤出一抹冷笑:“为了你这双眼睛,我再忍你一二!”
想起东家不为人知的残忍癖好,店家身子不由颤栗,不自禁将头埋得更低。
夜风微凉,天色刚暗下来,长安尚未宵禁,钟愿挎着从酒肆收拾出来的金银细软,顺利逃出长安。
寥若晨星,唯有一轮明月高悬林稍,月色清冷如白霜,无端令人不安。
钟愿不敢回头看,簌簌风声已经让她噤若寒蝉,豆大的热汗从额角滚落,她来不及去擦,咬紧牙关一头冲进林子深处。
呼呼。
一道诡异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发僵的脖颈缓缓伸直,钟愿呼吸凝滞,恐惧地抬头看去——
蒙面之人单手挂在层层交叠的绿叶下,另一只手中握着大刀,对上她的目光时,冲她狰狞一笑,随即纵身一跃,持刀砍来!
在这一刻,钟愿呼吸已然停滞,她脸色惨白,手脚无力发软,恐惧控制住她的四肢,让她身不由主的想要瘫软在地。
惊恐尖叫,好在她仅一个呼吸便反应过来,将藏于手心的药粉冲蒙面人洒去,随后连滚带爬地朝前逃离。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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