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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到冰冷的青铜地砖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生怕被殿上的秦王听见。
“爱卿平身。”嬴政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战灭楚,爱卿居功至伟。”
王翦起身,却仍保持着恭敬的姿势:“此乃大王威德所致,臣不过尽本分而已。”
不邀功不倨傲。
嬴政嘴角微扬,目光却落在了王翦身后的黑夫身上:“这位就是黑夫?”
仙人会招聘一个如此普通的人?怕不是其中什么谎言,对于王剪上报仙人招聘一事,嬴政有些半信半疑,在没有完全的证据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不过,王翦相当谨慎老成,因当不会骗人。
黑夫浑身一颤,感觉那道目光如有实质般压在自己背上,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见到大王。
他甚至不能抬起头来。
王翦见状,只好上前一步,代他回话:“回大王,这就是黑夫。”
在这个殿上从来没有无名之人,更何况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小兵,众臣纷纷露出轻视的神情。
李斯淡然看着跪在地上的黑夫,他年轻时曾经在楚国担任小吏,郁郁
不得志之下反而悟出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厕鼠论。
道理也很简单,一只老鼠在厕所只能吃脏东西,还要被人和狗惊吓,而粮仓的老鼠过的是很自在,堆积如山的粮食,住着大房子,不被打扰。
李斯感慨道:“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人也像老鼠一样,贤能或平庸取决于所处的环境。
悟到这个思想的李斯毅然背上小背包,踏上了去往秦国的道路。
他发誓要做在粮仓的老鼠而不是厕鼠。
因为他的遭遇,李斯对于黑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又是一只厕鼠耳。
“听王将军说,你被仙人招聘,白天在天宫做工,晚上才能回到大秦?”嬴政并不轻视黑夫,在他眼里,有名字的奴隶和没有名字的奴隶都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天下人都是他的奴隶。
这句话在殿内回荡,侍立两侧的文武百官都不由屏息。黑夫感到无数道目光如芒在背,额头沁出的冷汗顺着鼻梁滑落。
嬴政的目光始终未从黑夫身上移开,此刻,这个能往来“天宫”的无名奴隶,却让他难得生出几分探究之意。
黑夫喉结滚动,干涩的喉咙像是塞了一把沙土。他偷眼瞥向身旁的王翦,老将军却目不斜视,显然不打算再为他解围。
这一刻他需要独自面对。
“回、回大王...”黑夫的声音发颤,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抬起头来,“是...是这样的。”
殿内顿时响起细微的骚动。
几位须发花白的老臣交换着眼神,显然对这个离奇的说法将信将疑。
黑夫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小的数月前在秦营时,忽见天降聘书,第二日便被召到一个名为松阳县的地方。”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哗然。几位年迈的大臣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些描述难以置信。李斯微微皱眉,手指不自觉地捻着胡须。
黑夫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物件,双手高举过顶:“此物名为手表,可精确计时,是用小的在松阳县做工的工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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