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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厚,像一川淌往深处的河道。
两天后,军使行队赶在日暮前落脚牵州馆驿,准备休整一夜后再出发。
从萤是贵主举荐、天子授封的钦差监军,又是晋王妃,既尊且贵,牵州馆驿官员派了自家夫人来服侍,从萤拒而不见,连送来的鲜衣美食一并退回,只比照宣至渊的规格传了三菜一汤,与从禾一同饱食了一顿。
从禾见她手指泛红,握筷子时动作僵硬,惊呼道:“阿姐,你的手要长冻疮了!”
从萤说:“没事,不要声张。”
这两天宣至渊已足够照拂她,甚至为她减慢了行军速度,他虽是好心,她却不想显得娇气,免得受同行军使们看轻。
但文人爱惜双手,从萤在心里默默惆怅。
用罢晚饭,从禾自随身的包裹里翻出一枚小瓷瓶,里面是宫廷御制的名贵膏药,从萤接过来嗅闻,有麝香和鹿茸的味道,十分难得。
“哪里来的?”
从禾说:“走前一天,晋王殿下给我的,让我带着上路,还有好些别的。”
从萤接过包裹翻了翻,有防伤寒和疫病的药丸,有治疗癸水腹痛的姜末红花散,还有一枚香包,里面装着玄都观求来的平安符。
从萤一时怔怔:原来他早就猜到了。
诸般情绪涌上心间,她下意识往云京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觉得思念如窗外浓夜卷来,连忙将包裹收好,阖目静坐了好一会儿,直到鼻腔里的酸涩沉下去。
她说:“我要去找宣统领议事。”
从禾马上提刀握弓:“我保护阿姐!”
二人沿馆驿木梯走下二楼,见宣至渊屋里灯火通明,诸军使都在。从萤站在门边停了一会儿,听见宣至渊说想先往西州邻州去调粮,又顾及护送晋王妃,怕误了军期。有人接口抱怨了几句,无非是嫌她麻烦、娇气,不知谁先望见门上映出的轮廓,重重咳嗽一声。
从萤这才推门进屋,目光扫视一圈,在众武将或尴尬或悻悻的气氛里开口道:“我是钦命监军,宣统领召集议事,不该不通知我。”
宣统领客气道:“您这两日劳累,何况夜深了,男女有别。”
从萤勾了勾嘴角,径直走到长桌边地图前,看了一会儿后,拾起棋子落在地图上三个点。
“詹州附近粮草也紧张,这几个地方或有漕运码头,或交通南北,虽远一些,却能调到余粮。”
宣至渊心里微微一惊,晋王妃所言,竟然与他盘算了半天的答案不谋而合。
“既然我拖累了宣统领的速度,不妨咱们分道而行,我携圣旨去西州宣旨,你们绕道去调粮,这样就算晚几天也无妨。”
宣至渊说:“岂敢让王妃殿下独身行路,若有差池,下官难以交代。”
从萤说:“我小妹可以护送。”
从禾身量尚未长足,鹿眼清圆,瞧着稚气未脱,在场军士更是瞧她不起,有人没憋住笑出了声。从禾气得双眉一压,见阿姐点头,双手一撑跳上桌子,抬脚往嘲笑那人踢去,那人不防,被她踢了个趔趄仰倒,方知她力气不小。
那人恼怒道:“怎么突然偷袭,一点道理不讲!”
从禾掐腰:“来啊,堂堂正正打,怕你输了找不到借口!”
众人后撤,给他俩腾出地方来,从萤趁机将宣至渊屋里看了个遍,见床底凸出一块阴影,似乎有个箱子。
从禾与那年轻军士过了几招,再次将他按倒,神气地望了一圈:“还有谁不服?”
有人欲出列,被宣至渊阻住,他称赞道:“姜小娘子后生可畏,只是……”
从萤说:“我乃钦使,这是军令。”
“我管不着晋王妃,但圣旨不能给你,万一丢了,下官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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