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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谢相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如今年近五十,虽两鬓微白,眼尾生出细纹,风仪却不减,气度更加威重。

倒也难怪……

谢相目光幽深,语气却平和:“方才你说宣德长公主强权豪夺,连朝廷命官也要屈从……”

谢夫人微微笑了:“当然是说太医署的张医正,怎么,相爷没听说吗?”

谢相面上闪过一瞬惊诧,又飞快平复。

“原来如此。”他说。

第96章 邀贤

从萤只猜到晋王要带她出门散心,却没猜到是贵主举办的赏菊雅集。

她远远就被天女渠两侧高台的热闹景象惊讶住了,但见步障排开、锦帷层叠,簇拥着各色菊花,金色的灿如鎏丝、紫色的浓如夜霞,渠中更有浮灯花船,随波摇晃,路过的女郎们挑了喜欢的颜色剪下,簪在云鬓中。

两侧高台上有各种时兴的玩法,有人作画吟诗,有人拨琴弄词,若得佳作,便一层层呈往高台上,供端坐锦帐后的贵主赏阅。

从萤的神色顿时变得温和,对晋王道:“多谢殿下带我到此。”

晋王说:“我也是托你的福,否则我这堂姐,也不会好心给我送邀帖。”

两侧的侍卫见了晋王纷纷行礼,太仪学堂的女郎们也谦虚避让,倒是有几个官宦人家的姑娘,认得晋王也认得从萤,打量二人并肩行来,不由得窃窃。

“那就是姜四娘,谢三公子的未婚妻?为何与晋王殿下走在一处?”

“从前谢三公子待她极好,怎么人刚走就……可怜有情郎一片痴心……”

声音虽然不大,但零星的几个词就能猜完整,像火花一样迸进心里,听得人烦躁。

见从萤垂目不语,晋王朝那几个姑娘扫过去一眼,这一眼幽凉沉冷,威严极重,唬得那几人立时闭上嘴,低头躲开了。

从萤牵了牵嘴角:“其实我不在乎她们怎么说。”

从前她最重视体面,忍了姜家人许多年,直到忍无可忍,放任姜家支离四散,才觉出体面是鸡肋一般食之无味的东西。

她只是怕风言风语传太远,万一传到三郎耳中,难免伤他的心。

二人登上高台拜见淳安公主,公主起身来迎她,扶她平身,态度亲切:“浔陵一别,我与姜四娘子许久不见。”

从萤谦逊有礼:“多谢殿下记挂,臣女不曾登门拜望,还请殿下见谅。”

淳安公主说:“本宫知道,你近来经历了不少事,先不说那些,来,入座吧。”

原来淳安公主侧后方有张案席是为她而留,与高台下的宾客们相对而坐,意思就是公主的自己人,且不仅与甘久平起平坐,连薛露微都要排在她后面。

这令方才那些心有疑惑的仕女们更加惊疑。

之前以为姜四娘没了谢三公子庇佑,在云京必定举步维艰,没想到今日不仅晋王护着她,连贵主都亲近她。

传闻中贵主不是极厌姜家人么?

想不通,不免一时都对她充满了敬惧与好奇。

宾客到齐,雅集开宴,受邀宾客齐齐举杯,向两位殿下祝颂。

淳安公主讲了一席劝学的场面话,紧接着是歌舞游宴。只见一列身着素青色氅衣、身材劲瘦颀长的俊秀郎君们鱼列而入,人人手里捧着一盆珍惜的菊花品种,有青蕊白朵的玉壶冰、浅红垂丝的醉杨妃等,都是各有殊色、难得一见的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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