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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哧吭哧地开铲,卫音儿笑着拦住她:“阿禾姐姐,开花的荠菜已经老了,不好吃的。”
阿禾拎着一小把荠菜,失望地抬起头:“那我的荠菜椿饼……”
卫音儿说:“北坡的荠菜长得慢些,咱们去那里瞧瞧。”
爬上坡一瞧,果然坡北的荠菜尚青嫩,阿禾两眼放光,欢快地道:“夫子夸你聪明,你果然最聪明!你连哪里的荠菜长得好都知道!”
卫音儿听了这句夸奖,脸上的表情却讪讪。
她因是河东卫氏的女郎,才有资格在丛山学堂读书,最怕旁人轻看她的出身。因此她不仅读书刻苦,长居丁舍榜首,而且时刻谨言慎行,举止符合世家贵女的身份。
她为自己辩白道:“我从前并不吃野菜,是族中长辈带我巡田庄时,随手为我指过,我才认得。”
阿禾说:“那你也厉害,像我阿姐一样过目不忘。”
她并未意识到卫音儿内心的波折,只一味撒欢儿地挖野菜,待挖空这一片,将竹篮压了压,又要继续往北去。
“北边好像也有人在挖荠菜,咱们快些去,一会儿就没了。”
阿禾招呼怜君:“妹妹一起呀,多挖一些,今晚咱们做荠菜椿饼,明天喝荠菜蛋汤!”
沉默了一路的怜君却像只受惊的狸猫,躲在柳树后直摇头,任阿禾怎么呼唤也不肯前去。阿禾牵挂北边的野菜,叮嘱她:“那你躲好了,别乱跑,我一会儿来接你。”
她走得急,没听见怜君在身后小声呐喊:“别去——”
卫音儿也跟去了,怜君爬上柳树,盯着她们背影消失的地方,盼着她们回转,可是直到天色越来越黑,仍然毫无动静。
湿冷的夜气浸透了怜君的衣裳,树叶沙沙作响,像不怀好意的脚步声。
终于,她等不下去了,鼓起勇气爬下树,飞快往回跑去。
*
从萤远远望见归家的步春衢停着亲王仪仗,叫车夫改走另一条小路。
却在小路正与晋王迎面撞上,他的肩舆落在路中央,仿佛守株待兔,与她相望时,秀雅的面庞露出一点得逞的笑,仍是温和的。
“你我在此相遇,说明你在躲我,阿萤。”
从萤当然不承认,待晋王撑着玉拐缓缓走到面前,注意到他脸上的血色比上回见时更薄,不由得心惊:“殿下该好生在府中休养。”
“为何,你不愿见我么?”
晋王的目光扫过她身后榕树,见有奉宸卫的踪迹,轻笑道:“还是有人不让你见我。”
从萤:“……”
见她默认,晋王叹息道:“他管得倒宽,你也太骄纵他了。”
从萤说:“这不是骄纵,易地而处,我也不愿见他与别的女子拉拉扯扯,尤其是……”
尤其是明知心里并非无动于衷的情况下。
这话当然不能说给晋王听,可他不知怎么就领会了她的意思:“尤其是我与旁人分外不同。”
“没有,不是。”从萤一时被梗住,硬邦邦道:“告辞。”
她转身要走,晋王却抓住了她的手臂,没想到他一步三咳瞧着文弱,手劲儿却不小,那一瞬间,令从萤想起永安城楼上谢玄览握住她时的感觉。
惊愕与愧疚油然而生,从萤浑身如同竖起倒刺,挣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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