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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薄之这话听着是夸赞,铁横秋后背却莫名发冷般的凉飕飕。他干笑两声正要开口,墙上突然传来喀嚓轻响,原是钉住断葑的魇气寸寸龟裂。
不过一会儿,紫气断绝,断葑睁开眼睛,从墙面跃下。
他擦了擦头上冷汗,环视屋内,算是明白了状况。
得知自己被反噬了,他竟不觉惊恐失措,反而满眼歆羡地看向月薄之:“没想到,我努力了那么久,还是不能望您项背。”他痴痴笑道,“这般天才,当真令人心驰神往。”
对于这种热切的眸光,月薄之似视而不见,又似习以为常,只是淡漠道:“你既来了,姓古的想必也在附近?”
“家师云游魔域,行踪飘忽,连我这个做徒弟的都难觅其踪。”断葑眼波流转,笑语嫣然,“不过若是月尊想见,我倒是可以代为传讯。想来家师定会欣喜于故人相邀。”
“不必。”月薄之指尖轻敲书脊,“我对你们任何一个都不感兴趣。”
此言一出,断葑眼中狂热更甚,簪星更是目光灼灼。就像这般冷淡的态度,反倒更激起他们的仰慕之心。
唯有铁横秋心头微颤。
因他相信自己也在月薄之说的“任何一个”之列。
是啊,不就是如此吗?
铁横秋看着断葑和簪星那般炽热的,无论被如何冷待都不减丝毫的热情,不就和自己当初靠近月薄之的时候一模一样吗?
来到魔域后,他才意识到,月薄之原来从不缺追随者。
那些炽热的、执着的、甘愿飞蛾扑火般的倾慕,对月尊而言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风景。
所以月薄之说的不错,他要选道侣,并不是非他不可的。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闷,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不过,铁横秋并不容许自己沉湎在这等自怜自叹的情绪中。
他想:虽然月薄之可选的多,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魔修。
哪儿像我这样的正道剑修,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呢?
除非他要堕魔,否则无论是簪星还是断葑,都不可能被他认可。
他既指定了我,想必我是有我的过人之处!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轻。
是了,月薄之既在万千人中独独选中他,必是看中他这一身凛然正气。那些个歪门邪道,再殷勤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只不过……
铁横秋有些无奈地挠挠头:我的浩然正气好像也是演的。
我的底色是一个邪恶剑修啊。
铁横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这些年为了在云隐宗站稳脚跟,他硬生生把自己打磨成了个彻头彻尾的老好人。
以德报怨的宽容、以身为道的牺牲、逆来顺受的隐忍,都演到炉火纯青。
连月薄之都被他蒙骗过去,真当他是淳厚可信的小弟子了。
客舍未掩上的门外,忽然飘起细雨,雨滴敲打在满街黑岩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铁横秋望着模糊的雨幕,第一次对自己精心构筑的假象感到厌倦。
雨幕渐密,将窗外的景致晕染成朦胧的水墨。
簪星与断葑刻意腻着的嗓音,夹杂在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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