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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好事一件哪!”
“也许咱们也快出去了!”
每日收容进来的人越发少,这里头的百姓,言语间透露着轻快,心情愉悦了许多。
直到九月,他们心却重了。
原本住在外头的,因病势加重,被挪到了里头;而病重的,则死了。
季胥到里头分羹,这里也不像从前似的斗嘴,越发死气沉沉的。
胡掌柜就是病势加重的一个,住到了最里面,不像从前那样,还能端坐在那吃风干的果脯,要一碗说是不吃,但过后碗又空了的甜豆花。
如今她早上那碗羹,到中午还是原样的放在那,早已经凉了,她则闭目躺在里头,脸上、脖子上,已经出现坏疽了,招了苍蝇在她身上爬。
住在旺儿边上的那个老人家,今天咽了气,被两个羽林郎抬了出去。
各人透过木栅门看着,眼里有了哀伤,
“这是今天的第三个了。”
死了的被抬出草棚,到一处土砖砌的大窑里烧了,连他睡的席子、所用木头碗筷,也一并丢进窑火里烧毁了。
这里烧尸烧物的火光日夜不歇,烟雾仿佛又浓又黑,看的人心惶惶。
“我们也是等死的份。”
“我们别灰心,太医的药方听说有些眉目了。”
季胥宽慰道,这里的人却提不起心气,说:
“一直说有眉目,怎么每天还在死人。”
“不过是哄我们的话罢了。”
“总有一日,我们也是抬到那里被烧成灰。”
季胥提着分完了所有人,还剩了三分之一的羹,心情沉重的出了草棚。
“我说你自讨苦吃,他们都是要死的人,吃的再好也要死。”
王胡子说,他那里的两只桶,也剩了些,越过她,将桶丢在了厨房那,扯下衣裳,大步到树荫下喝酒去了,又把出神的季胥叫道:
“脏衣还不脱下来,你想跟他们一样染上等死不成!”
出神想事的季胥经他一说,丢下桶,将脏衣脱了,到溪边洗了手,依旧去了太医署,没有理会王胡子接下的话,
“你不用再去太医署,那就是一群傲慢的庸医!”
“我想见太医令顾大人,问一问治疫药方的事,今天一上午就死了三个,草棚那些人,都不大信这瘟疫能治好了,每日的羹也不大吃的下,这样的心情,怎么能好转。”
“
太医令如今不见任何人。”
因《卫生志》一事,这里的太医对季胥有所改观,不像先前那样瞧不起她是个市厨,这会儿说的更多了,
“我告诉你罢,就连太医令的妻子,前些日子也因瘟疫死在了家里,顾大人钻研药方,我想有一半的心都是为了他的妻子,
如今死了,顾大人失了人也失了心,已有告老还乡之意,他一走,谁又比他的医术高超,能琢磨出那张药方呢?那些人,恐怕真的只能等死了。”
据说顾宏连他们这些太医也不见,将自己关在房中,好些日子水米不进了。
这太医署好像群龙无首,加之瘟疫署的重病百姓越发多了,他们略说了话,就去忙了。
独剩了季胥在这里,没见上人,低头想着事,听见角落里一阵哭泣,她走过去看了。
这里是晒药材的地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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