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3(2 / 2)
田氏锯了块木板,在院中给孩子们安了个秋千,这绳索是季凤攀上那棵老桑树,穿过枝桠的。
这日迁屋酒散后,季胥坐在秋千上晃荡,吹着风,心里踏实又宁静。
只见院中各处挂了些红布,地下还设有祭祀土地神的土坛,下剩些燔柴的灰烬。
田氏送了街坊们出门,站在门口说话。
刘老姑她们都说田氏生了个有能为的女儿,以后可享福了。
田氏高兴,多吃了两锺酒,红光满面的,笑的见牙不见眼,她这辈子,最体面的时候就数这会子了。
这里秋姑回到家,拉了她家的旺儿道:
“你看看你田伯母,才到长安多少日子,就住上一堂三室的大院子了,你阿翁我是指望不上了,就盼着你好好读书,将来为官作宰,给阿母买那未央宫边上的大第来住,阿母这辈子就值了。”
她家旺儿正值七八岁闹腾的年纪,左手一只在田氏家拿的鸡腿,指着外头树上,嘴里喊:
“蝉!蝉!捉!捉!”
也没性子听完,挣脱了去捕蝉了,秋姑在后头骂他不上进,令他将书师先生今日教的大字再写二十遍。
旺儿假模假样在书案前坐了一会儿,趁秋姑纳鞋底,将旧日写的大隶找出来,撂笔说:
“写完咯!”
跑去巷子里玩了,秋姑不识字,数了这些木笘,是二十枚,便信以为真了。
她年轻是给富贵人家卖笑作戏的俳优,嫁的是本地一个走南闯北的行贩。
早年也颇有家资,只是五六年前,因着她汉子看走了眼,在江南买了一大批粮食,不涨反跌,家产都赔进去了,连在安陵邑的一处小宅子也变卖了。
她带了孩子只能赁房住,如今年老色衰了,也不大有人家找她作戏了。
好在她找马姑子替旺儿相过面,说他是官相,日后是当官的命,她就盼着旺儿上进,天天让他读书。
她汉子近来同人合伙在巴蜀贩货,不大往家里拿钱了,家里再俭省,也供他在书馆读蒙学,换了这处小屋子来住,较从前赁前院的两间屋子,还能省出一两钱,这不,给旺儿买了好些练字的木笘。
“旺儿,你今日的字都写完了?”
大牦、季凤他们在巷子里蹴鞠。
大牦是刘老姑的孙子,他并不读书,他阿母在茂陵邑一户富贵人家做梳头娘子,说是等他再大两岁,就将他介绍进府,做个将车的车夫。
如今在家做做活,得闲去码头替人搬东西,挣点零钱。
小花是他妹妹,才四岁,扎两个小揪儿,跟在边上捡鞠,这鞠是个球状,羊皮做的,踢踏久了,内里的毛絮有些爆出来了,他们照样的玩。
旺儿道:“自然写完了。”
跟着他们在街头巷尾蹴鞠,天黑了才回家。
话说刘老姑吃完迁屋酒回家,嘴里念叨都是些年轻有为的好话。
推门见廊下多了只笼子,里头关着只大公鸡,向窗内瞅了一眼。
只见她女婿吴斗将她留给女儿的一片卤猪耳切了,歪在炕上就着酒吃,气不打一处来。
“家里有男人的,倒比不上家里没男人的,败家玩意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