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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旁边妇人道。

这日,季胥卖完豆腐,提了条大鲩鱼回来,足有臂长。

陶井畔的乡亲见了,有打趣道:

“胥女,晡食吃鱼哪?也留婶儿共食一餐饭罢!”

有的臊道:“好个厚脸皮的,吃人家的井水,还要吃人家的鱼。”

说的一哄而笑,季胥也撑不住笑了,应道:“只管来吃。”

凤、珠二妹,因见这么硕大一条鱼,也万般兴奋,都跟进灶屋来,季凤问道:

“阿姊,这鱼要怎么做来吃?”

“做些爆鱼来。”

只见季胥去鳞、去腮、开膛、去内脏黑膜,一气呵成。

那鱼,被剁成一指厚的薄片,泡入葱姜水去腥,又用酱腌了会,片片入油釜,次啦啦炸了。

外头听着这油声,都说这鲩鱼定好吃。

舍得下荤油的,不能不好吃。

此时的鲩鱼,便是后世俗称的草鱼,《本草纲目》有言:“其性舒缓,故曰鲩。俗称草鱼,因其食草也。江闽畜鱼者,以草饲之焉。”

至那鱼被炸至酥脆金黄时,方捞出来,转而浸入酱汁中,这酱汁,是季胥事先调好的,先将桂皮八角香叶炒香了,冲入清水,加些饴饧、浓酱调味,熬煮出来的。

如今刚炸过热油的鱼,没入酱汁中,不禁激发出次次啦啦的爆响,伴着一阵诱人的肉香。

“阿姊,闻着可真香。”

季珠说话都在咽口水。

只见那鱼,愈发呈现出一股子酱色,季胥夹了一块与她,不忘问道:

“洗手了吗?”

季珠头点如捣米,“我和二姊刚才就洗啦。”

凤、珠二人接过一块爆鱼,一口咬去,外酥里嫩,浸透了的酱香,混着肉味吃在嘴里,滋美味香。

“这些给外头来挑水的叔婶分了。”

季胥拣了一盘出来,递给季凤,见她有不舍之意,宽解道:

“瞧,这还剩大半条呢,咱仨也吃不完,放坏了。”

季凤遂照做了,别看她虽筋疼牙疼心疼的,毕竟是好些肉呢,但真分起来时,面上的大方还是会做的不然东西也分了,人情也不落好,这是阿姊教她的,嘴巧道:

“婶儿,尝尝我阿姊做的爆

鱼,家里还有好些呢,你放心吃罢。”

“这怎么好意思,留着你们姊妹就饭吃多好。”

“那么大一条鲩鱼,得五六十钱一条罢?”

“瞧瞧,这颜色可真好看。”

“真香,连骨头都能嚼了。”

七嘴八舌的,各人手里捻了块,俱先翻来覆去瞧看一番,稀罕不已。

有的吃了口,舍不得再吃了,挑了水回去,在院外就喊自家孩子,喜道:

“来,阿母给你个好东西吃。”

有的过后还送来自家摘的大把冬葵来。

“嗳哟,下雨了!”

井旁,不知谁先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雨滴,紧接是第二滴、第三滴,众人都喜幸不已。

“下雨了!可算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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