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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带的器皿里头。
“喏,小女,两个钱。”
一汉子,打了碗豆腐脑儿,给完钱扭头便走。
季凤一接来便不对,她平日数钱可不是白数的,这铜子明显轻薄,是掺了铅铁的假/币,嚷了起来:
“你回来!钱是假的!”
汉子便住这条巷,刚起床,袍子都是披着不整的,听说立时道:
“哪里是假的?我瞧着真真儿的!”
“大家伙儿看,是真是假。”季凤将手一摊,那枚钱露出来。
众人一瞧,一捻,都道:“的确是假的,小女子好利的眼睛。”
“老四你不厚道?瞧人是小女娘拿假/钱来使!”
七嘴八舌的,那汉子臊了,将碗攥的青筋起来。
季胥忙道:“一个钱而已,都说这条巷住的是好人家,想必谁也不会亏了我们的,郎君一定也是被人坑蒙了去,误收了这假/钱,我从前也上过当呢,不碍事的,换了来便成了。”
那汉子道:“正是这样!一个钱而已!还能短了她的?”
说罢便又摸出个钱来,给了季胥。
季凤还想理论,季胥抚了抚她的后背,季凤一看阿姊的眼神,便懂了,小人难缠、勿惹,遂继续做自己的营生,不与分证。
这会子,市内正中央,耸立的着一座市楼上,悬了面大鼓,有市吏爬上楼,击鼓传声道:
“开市咯!开市咯!”
“市门开——”
那市里东、南、西三扇市门便大开了,外头等着去店肆开张的商贾便涌进来,并些就市买物的百姓,整个市,一下喧腾起来。
其中,混入内的,不乏一些没有市籍的小贩,那卖桃木雕的张货郎便在其中。
只见他背着筐篓,衣裳胖鼓鼓的,游刃有余的,和普通逛市的百姓并无二致,和人聊闲天儿的功夫,便从怀里卖出一把辟邪的桃木短剑。
季胥这厢还在巷子里,豆腐脑儿卖的正火热,忽听的有人喊:
“市吏来了,市吏来了!快跑!”
是那卖鸡子的,如今从巷子里倒回来,跑着路过他们这堆人,还捎带嘴提醒了一句。
季胥和季凤,便也将桶子篮子一提,撒腿就跑,撂话道:
“在此地等我!我一会儿回来!”
还有那给了钱,捧着碗没等到豆腐脑儿的呢,自然哪也不去。
不一会儿,便有一胖一瘦,身穿皂服,系了赭色腰带的两名市吏,自巷口缓缓走过。
县市那头开市了,意味他们也就上值了,在城里各处巡逻,驱赶那些没有市籍做买卖的散户,见这处一簇人,便问:
“可有看见散户叫卖的?”
这簇人,男女老少的,俱已见怪不怪,从善如流摇头,
“没有。”
两名市吏走开后,绕远藏在巷里的季胥两姊妹,方折返回来,接着卖。
那卖鸡子的老伯也继续叫唤:“鸡卵子——”
季胥留了个心眼,这处自己忙着,唤季凤去巷口那头盯梢。
季凤机灵的很,远远见有市吏,镇定的背身走开,等一拐弯,撒腿狂跑来报信。
季胥和那卖鸡子的便匆匆跑去藏了,季凤便提着空桶原地等,她们那豆腐脑儿卖空了,这会子在专在叫卖豆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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