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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胥想着陈家也有一筐茭瓜,便将这茭瓜炒肉的法子同吕媪细细说了,包括焯水去涩味这步。

吕媪听着虽是点头,但她家哪里舍得为这些茭瓜又是费荤油、又是搭肉的,不过是焯了水,再拿清水,素素的烩一遍罢了。

茭瓜炒肉,吃着味美嫩滑、薄辣鲜香,季凤果真吃了两大碗米饭,还要再添,被季胥拦住了,怕她吃多顶着,夜里不好睡觉。

那还剩大筐的茭瓜,季胥留出些来明后日炒着吃,余的吃不完,放久了要黄了芯子,她便切成片,趁这两日太阳好,拿出去晒成干,收起来留着冬天吃。

第34章

话说陈家得了这盘茭瓜炒肉,却只拨出小点来,给孩子吃个香味。

余的大半多,都用陶盘盛了,妥妥帖帖装在食箪里,让陈车儿拿去孝敬王典计了。

吕媪还咬咬牙,掏了二十个钱,紧紧掖在陈车儿衣襟内里,

“仔细别丢了,到梁酒人家,你就同他说,要那一小瓿的秫酒,把钱给他。”

“哎!我记住了!”陈车儿拎着食箪,跑出去了。

“母,你说能成吗?”庄蕙娘有些忧心。

“不成也能交个好,

没坏处的,多试几次,兴许就成了。”吕媪道。

那王典计年老了,精力不济,有收徒弟的想法。

“总不能叫车儿做一辈子的苦力活,若是王典计愿意教他算账,就再不用肩背力扛的了,日后便能找个轻省活。”

陈车儿先去盛昌里的梁酒人家,沽了小瓿的秫酒,方绕去窑场。

天色昏淡下来,窑场前面的空地,堆着一摞摞陶瓦、青砖。

旁的一矮棚里一听声响,传出利喝:“龟孙!胆敢来偷瓦!”

一个大耳横颐,虎背熊腰的汉子钻出来立在门口,他是甘家仆奴,夜里专留在这看守窑场的。

“贱土兄,是我,车儿。”陈车儿腆着笑过去。

甘贱土见是窑场里专事背砖瓦的佣工,便盘问:“夜黑了,来这做甚!”

“白日里,王典计给我两筐茭瓜,家里头做出点茭瓜菜,特拿来给他老人家尝尝鲜,不能白得他的茭瓜。

我还沽了点酒,贱土兄也吃点罢?”

陈车儿呲牙笑着,卖好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然这甘贱土夜里值守是绝不能喝酒的,若是醉了误了事,甘家规矩便要伺候一顿鞭笞。

“这酒我自是吃不得的。”

陈车儿一听,拍拍脑袋,“瞧我,竟忘了,既不能吃酒,便拣些菜来用罢。

我们这窑场,亏的贱土兄劳事辛苦,那些毛贼才不敢近前。”

一面奉承道。

陈车儿心知不卖好这甘贱土,他作为外姓佣工,是没法在下工后进入窑场的。

便进到矮棚,只见里头狭窄,有一张木床,一张食案,甘贱土平日进食的碗筷便摆在那,陈车儿拨了小半碗给他。

甘贱土作为守窑场的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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