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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呈辞察觉她的变化,心头一动,搂了一下她,捧住她的小脸又亲了上去,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她立马推他。

他握住她的手腕,又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像是在发泄未尽的情绪。

这般被打断着实无奈,他们还未尝到那欢愉的尽头。

他无声叹息,终是放过了她。

沈识因软软偎在他怀中,担忧道:“你快去瞧瞧罢。”

见他仍不动,索性翻捧住他的脸,柔声劝道:“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他望着她眼中未散的情潮,轻抚她的脸颊,这才不情愿地起身:“我速去速回,你好生歇着。”

沈识因点头应着,蜷在被衾间望着他更衣。

他整理好衣袍,临行前又回身亲了亲她,这才推门出去。

岳秋见他出来,看了一眼他尚未理齐的衣襟,讪讪挠头道:“实在是情势紧急,都闹出人命了……属下实在压不住,只得来寻您。”

陆呈辞睨他一眼,语带薄责:“你若是再晚一会……”

再晚一会就成了。

岳秋尴尬一笑:“其实属下已经在院门口候了一阵了,原以为时辰够了才叩门,谁知竟还……”

陆呈辞沉沉叹了口气,望向渐暗的天色,大步向院外走去:“多带些人手。”

岳秋忙躬身领命:“是。”

——

御书房内的烛火彻夜未熄,映得殿中一片沉寂。宫人们屏息垂首,连呼吸都透着小心翼翼。

皇帝陆瑜以手支额,在案前僵坐良久,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轻咳。侍立在侧的大太监看得心头揪紧,却不敢上前劝慰。

自清晨至深夜,陛下除却批阅奏章,便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整整一日滴水未进,连汤药都拒不肯服。

往日最是珍重龙体的人,按时问诊进药从不耽搁,何曾像今日这般不管不顾?

他就这般枯坐着,面色苍白如纸,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郁结。偶尔抬眸时,那双凤眸竟似染了血般通红,看得人心惊。

大太监自他幼时便跟在身边伺候,从东宫太子到如今登基为帝,这么多年悉心照料,还从未见过他这般颓唐模样。

能让他如此消沉的,也只有那位已嫁作人妇的沈姑娘了。

想到那位沈姑娘,大太监不由替自家主子感到怅惘。当年还是太子时,自情窦初开起,这位主子就将心思深深藏起,日日夜夜对着新绘的姑娘小像度日。

外人只道天家富贵,却不知他活似长在山巅的孤草,看似尊贵,实则自幼病痛缠身,汤药从未断过。偏还要强撑着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在先帝面前,他是能干懂事、处处周全的储君;在臣民眼中,他是万众景仰的太子。

唯有在他这个贴身伺候的人看来,这不过是个遍体鳞伤、脆弱孤独的可怜人。

可他偏要凭着骨子里那点执拗,将整座东宫装点成繁花似锦的园子。亲手栽下的花木渐次成荫,四季皆有春色。心情郁结时去那里走走,欢欣时也要在园中坐坐。

那儿仿佛成了他生命中最明媚的所在,如同一个永不凋零的春天,承载着他对未来的全部憧憬。

他也会经常临窗作画,将满腹心事付诸丹青。

在世人眼中,这位深居简出的病弱太子从不轻易露面,仿佛活在重重宫墙围起的樊笼里。

可他何尝甘于永远藏拙?这般隐忍,正是因着胸中亦有鸿鹄之志。即便拖着病骨支离的身子,他也要在这深宫之中争一个出头之日。

他渴望如常人般活得光鲜,更盼着能赢得世人敬重。

自母妃薨逝后,他再未尝过家的温存。可偏偏生就一副温润心肠,待谁都是春风和煦。

这不是故作姿态,而是骨子里的良善。他既有谋略手腕,又怀坚韧心志,在下人眼中简直是无所不能。

上天赐予他这般经天纬地之才,能将以数十年经营窥伺皇位的陆亲王连根拔起,更能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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