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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识因凝神细观,画上果然是一片静谧温馨的景象。
太子又引她看向下一幅,声音轻缓:“这一幅,是后来母妃身子尚可时,你与你母亲一同入宫探望,我们跑去池边喂鱼的情景。”
他指尖轻移,语气渐渐沉下:“而这一幅,是母妃薨逝那夜,我独自坐在漆黑角落,等待天明时所画。”
他一路指去,声音里染上几分寂寥:“还有这些,是我独坐在这扇窗前,描摹的四季流转。”
但见春桃夏荷、秋枫冬雪,窗外景致随四时更迭,皆被他以工笔细细绘下,定格成卷。画技精湛,笔墨生动,一草一木皆栩栩如生,仿佛能听见风过檐铃、雪落枝头的清响。
沈识因望着眼前绵延不绝的画卷,心底不由生出几分由衷的钦佩。她未曾想到,一个常年被病痛缠绕的人,竟能拥有如此丰沛而坚韧的心境——既能于方寸之间筑起一座精神的花园,又能以笔墨绘出这般动人心魄的画作。
可她也从这一幅幅画里,读出了太子深藏的期盼与难抑的孤独。
后面还有诸多画幅,每一幅皆记录着他生命中最难忘的片段。
更令沈识因心头微震的是,其后几卷中,竟有春日宴上他们初逢的场景。
她从未想过,太子会如此细心地将那些零碎光阴一一留存。
这幅长卷,横跨十数载光阴,而其间竟多次浮现她的身影。
直至此刻,沈识因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竟占有如此分量。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口泛起难以言喻的滋味,沉甸甸的。
太子说起每幅画创作时的经历,语气轻柔如春风,只是偶尔掩唇低咳几声。
沈识因静默地听着,望着他讲述时眼中闪烁的光彩,不知不觉间,仿佛也被牵引着,一步步走入了太子那个用笔墨与记忆构筑的世界。
窗外雪光映照,室内谈笑风生,这情景倒真如画卷一般恬静美好。
待赏尽长卷,太子温声道:“你且坐下,我为你抚一曲可好?”
弹琴?
沈识因见他面色不佳,忙道:“还是免了吧。殿下咳声未止,当好生将养才是。”
太子闻言唇角轻扬,眼底浮起一丝浅淡笑意:“怎么?这是在关心我?”
沈识因移开目光,故作淡然:“殿下多心了。不过是怕您若真病倒了,皇上怪罪下来,臣女担待不起。”
太子听罢,朗声笑道:“莫忧,我这身子骨尚算硬朗。苟延残喘至今也活了十几载,往后说不定还能再活个二三十年。”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抹顽色,“说不定还能做个百岁老翁呢。”
他说话总是这般有趣。沈识因不由莞尔:“既然如此,殿下便请弹奏吧,我在此静心聆听。”
太子含笑颔首,走到琴案前坐定。 网?阯?发?b?u?y?e?ǐ???ü???€?n?????????⑤?.??????
他信手拨弦,奏的是一首沈识因耳熟的曲子——昔年学琴时,先生曾言此曲乃琴中至难之作,婉转悱恻,情韵深长,非倾注心神、体悟其精髓者不能奏出真味。
太子今日身着雪白常服,墨发松松束起,静坐窗边恍若与窗外皑皑白雪融为一色。他十指修长如玉,看似柔弱无力,落于弦上却透着一股沉静的力道。琴音自他指下流淌而出,时而清越如泉,时而低回如诉。
他指尖轻拨琴弦,抬眼望向她。这一次,她并未如往常般迅速移开视线,反而望着那几乎与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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