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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长剑一瘸一拐地前行。北风如刀刮过伤口,冻得浑身发麻,可这份寒意并不算什么。
——
沈识因已经两三日未见陆呈辞踪影。虽知他公务繁忙,却连半点消息也无,心下不免忧急。她遣人去亲王府打听,只得出城办差尚未归来的回话。
近日朝堂风波不断,祖父与父亲总是深夜方归。听二哥说,许太保频频发难,诬告沈家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幸得陆亲王率众臣力保,才堪堪抵住攻势。
如今太师府明晃晃站在亲王府阵营,陆亲王更是气焰高涨,竟在朝堂上直言皇上沉溺后宫、荒废政务。这般剑拔弩张的态势,只怕一场大变在所难免。
各方势力暗中较劲,陆亲王一派渐成气候,拥护太师的官员也愈发多了。
经过连日朝堂博弈,陆亲王终是压下太保一党的攻势,保住了太师府。并且皇上宠幸的两位妃子中,有一人就在此时暴毙而亡,众人心知这是陆亲王给天子的下马威。
如此猖狂行事,教皇上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皇上近日怠于朝政,群臣皆看在眼里。明眼人都瞧出这龙椅怕是坐不稳了,需得早谋新主。
所以,部分朝臣开始转而拥护太子,盼着这位聪慧仁德的储君能分担朝政,制衡陆亲王的势力。毕竟单靠如今这般昏聩的君王,怕是难敌亲王府的步步紧逼。
不过经此一役,太师府终得安稳。祖父与父亲重掌权柄,门下学子朝臣纷纷投效于陆亲王麾下。如今两家已成利益共同体,陆亲王得太师府相助,如虎添翼。加之太师一门深谙朝堂机要,对皇上秉性、政务关节了如指掌,使亲王行事愈发雷厉风行。
然局势稍定后,本该半月内商议的婚事却迟迟不见动静。亲王府竟无一人前来商讨婚期,仿佛当初那份聘礼只是权宜之计。
太师府这边也未曾催促婚事。当初联姻本就是为了利益,若能不成婚便达成目的,自是最好不过。故而婚期一拖再拖,竟无人再提。
如今太师府的危机或许暂解,可陆呈辞的险途才刚启程。这刀光剑影的日子,教人想着便心惊。
眼看春节将至,沈识因日渐心焦。已是七八日未有陆呈辞半点音讯,她终是忍不住求祖父去亲王府打听。陆亲王只淡淡道是派他出京办差,归期未定。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陆呈辞不过是个可随意差遣、无足轻重的棋子。可是对沈识因而言,那是她心心念念要托付终身的人。
她日日坐在院中石凳上,望着覆雪的红梅出神。今年元正,她原想与他一同守岁,为他备一桌暖心的年夜饭,给他这些年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可如今连人影都盼不见,只剩寒风卷着枯叶在廊下打旋。
这日天光晴好,她正坐在院中等候探消息的仆人归来,却忽闻门前一阵骚动。迎上院门竟见太子陆瑜踏雪而来。
他披了一件厚厚的白色氅衣,墨发轻垂,融在白雪中,如同画中人物一般。
沈识因反应过来急步上前行大礼:“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周围下人也急忙行礼叩拜。远处的小厮见状慌慌张张跑去通传老爷夫人,管家连忙跪地相迎。
太子目光落在沈识因身上,上前虚扶她一把,笑道:“快起,别冻着。”
沈识因应了一声站起身。
太子今日并非独行,身后随从抬着十余箱系着红绸的礼盒。
下人们偷眼打量着这位久闻其名的病弱太子,只见他披着白狐裘立在雪中,虽面色苍白,通身气度却清华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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