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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与第一个世界的原主对禄沧的行为大致相像。

但那时的禄沧并没有做出类似这样的行为。

但经过了几个世界，封赫池也能感觉到，每个世界的禄沧都会因为经历的不同导致性格显得些许偏差。

或许是这个世界的禄沧性格导致的。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禄沧被长袖遮盖的手腕部位，语气依旧平静。

“想要治疗你的这种倾向，必须要找到根源，单单只是通过服药的话，还是抵达不了根本。”

禄沧抿紧了苍白的嘴唇，却依旧沉默。

封赫池声音放得更缓。

“我们换一个角度，不谈具体的事件，只关注身体的感觉和那些模糊的印象。请你试着回忆一下、那种让你想要伤害自己的强烈的空虚感，最早出现在什么时候，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禄沧皱紧了眉头。

阳光照在他过分白皙到几乎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勾勒出他清瘦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在很小的时候，大概十几年前了。”

禄沧缓缓地开口。

“感觉总是有个人想要离开我。”

“丢下我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走。”

第82章 第四个世界（4）

封赫池愣了一下。

禄沧的声音很低。

“记不清脸, 也记不清是谁。就是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封赫池握着钢笔的手指无声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

他鼓励地轻轻“嗯”了一声, 示意禄沧继续。

禄沧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似乎被自己勾起的模糊感觉攫住了, 语速加快了几分：“很奇怪, 明明连那个人的脸都想不起来。但这种感觉却很强烈。”

“似乎他接近我只是会为了达成什么目的, 在那之后就会立刻毫不留恋地离开，还是什么？我有些记不清楚，甚至连究竟有没有这个人都不太清楚，但却觉得, 他悉似乎对我很重要。”

禄沧摇了摇头，眉头紧皱，抬手按住了太阳穴：“想不起来, 头很痛。而且每次想到时，都会觉得很难过。”

“比舅舅他们骂我、打我的时候还要难过得多。”他垂着眸，声音压得很低。

“好像是心脏被用刀剜掉了一块。”

“真可笑, 我甚至都没有相关的印象，却有这种诡异的感觉, 和如此真实的痛感。”

禄沧扯了扯嘴角。

“或许只是我的妄想症而已。”

他抬起眼，看向封赫池，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显出几分嘲讽。

“也许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

封赫池看着禄沧那双映不出光亮的眼睛, 看着他那张与过往世界如此相似却更显苍白脆弱的脸庞。

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心底忽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或许是有些愧疚。

他很清楚禄沧口中模糊不清的那个人指的是谁。

禄沧在前几个世界面对他离开后的执着想法幻化成了实质性的执念，那种被反复抛下的记忆被这个世界的精神疾病症状所覆盖、所扭曲，以自残和受虐倾向的形式表现出来。

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 维持着声音的平稳。

“这种被重要的人抛弃的感觉，确实可能对一个人造成毁灭性的影响。它甚至可能形成一个核心的、扭曲的自我认知，比如不被需要，不值得被爱、或注定会被抛弃之类的思维。”

禄沧怔怔地听着，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只被纱布包裹的手腕。

隔着布料，似乎也能感受到底下凹凸不平的疤痕。

封赫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轻微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