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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得知禄沧在最后选择从楼顶跳下时的那种感觉，迄今也记忆犹新。

一个仅仅只相处过几年，关系仅仅比起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没好多少的人，有什么值得他去送死的？

甚至在死前，他对于究竟会不会与自己再见，也并没有把握。

封赫池的手指微微收紧。

零号敏锐地察觉了他的动作，轻轻笑道：“这么听来，他似乎和我有点相似呢。”

封赫池看向他：“你比起他，要冷静成熟的多。”

零号与第一个世界的禄沧相比几乎是两个极端，他更重视的是利益与理性，从他的讲述来看，会放过任务中的那个男孩已经是最出格的事情了。

“是吗？”

零号听着他的话，毫不在意地笑起来。

“你一直也并不了解我啊。”

封赫池皱眉。

此刻他也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交谈已经远远超越了狱警与囚犯之间应该有的程度，更何况……

他扫了眼零号依旧没有放开他手腕的手，正想开口。

门被轻轻叩了两声。

零号的目光倏地移向门边，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冰冷的杀意顿时笼罩周身。

片刻后，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从门缝底下悄无声息地塞了进来。

他松开了一直握着封赫池的手，动作迅捷而无声地翻身下床，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弯腰捡起了那张纸条。

借着窗外月光，他展开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字。

【零号大人，您确定要为了一个囚犯与整个组织为敌吗？】

没有署名，但二人都心知肚明，这来自于谁。

零号盯着那行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封赫池却看到，他捏着纸条的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几秒钟后，他缓缓地将纸条撕成细小的、无法拼凑的碎片，然后走到墙角的垃圾桶旁，面无表情地将其扔了进去。

然后，他转过身，看向站在阴影中、同样面无表情的封赫池。

月光勾勒出封赫池身形的轮廓，他的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邃。

零号的目光与他对视了几秒，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

“看起来快要结束了。”

第77章 第三个世界（27）

第二日。

零号坐在办公桌旁, 面前摊开着一些需要签字的日常报告文件，他的目光虚虚地落在纸上，并没怎么看进去。

到了现在, 看文件处理工作也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形式主义而已。

封赫池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手里拿着一本从零号书架上取下的、关于联邦早期历史的旧纸质书, 指尖轻轻划过泛黄的书页。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 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么清闲的时间。

即便如此, 关于其中的内容, 他也并没有看进去多少。

忽然，办公室内响起了尖锐的蜂鸣声。

二人同时抬眼，看向了常年放置于桌面的角落的那台通讯器。

零号率先动了，他站起身来, 视线落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