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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没有犯错”这种说法从来不是是免死金牌。如果硬要找茬的话,即使是再纯洁无瑕的圣人也能被抓出点无关痛痒的毛病,然后被借题发挥放大数倍,成为通俗意义上的过错。
更何况是一名囚犯。
然而,零号却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死死地攥着这个听上去有些可笑的借口。
他想,作为这座监狱的最高管理者,他需要维持最低限度的、哪怕是表面上的程序公正。他不能毫无缘由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处决一个没有明显违规的囚犯。
这也是在避免其他囚犯可能产生的恐慌。
零号只是看着封赫池与往日无异的生活,同囚犯们交流,安静地遵守狱警的命令,在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同其他囚犯一般形式化地打招呼,眸中却并无半分异样,仿佛他与那些寻常的狱警并没有什么区别。
胸腔深处压抑的灼烧感升腾而起,零号回应他的也仅仅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好像除此之外,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
那个荒漠的夜晚,以及房间内肢体的相触,都被埋进了深处。
但零号早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
自己这种情绪化的、失控的反应,本身就已经背离了他作为典狱长应该秉持的绝对冰冷和至高无上的掌控感。
他正在被一个囚犯影响,而这种影响是危险的。
但即便如此,零号依然觉得,这种日子比起曾经日复一日穿行于黑暗之中,感受温热的血液流淌在指尖,要好得多。
距离下次的汇报还有很长时间,在此之前,即使是清除隐患,也不必急于一时。
零号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日子一天天缓慢地流逝。他甚至开始习惯这种状态。
但事情总不会一成不变。
*
荒漠的阳光毒辣地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被热浪扭曲。
囚犯们在监区外围进行着定期的清理工作,时不时背着狱警骂几句脏话,嘈杂而平常。
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平静。
“死人了!”
恐慌,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听到声响的囚犯们猛地扔下手中的工具四处张望。
有的人神情兴奋,带着久违地能看点热闹的愉悦,胆小的囚犯则是不安地后退几步,和人群靠得近些,来让自己获取少许安全感。
附近负责看守劳役的狱警闻讯赶来,面色凶狠地用电击棍和怒骂声将在场的囚犯们驱赶聚拢在一起。
“都给我站好了,谁都不许动!如果发现谁少了,就直接认定为凶手拖下去弄死!”
囚犯们压低了声音互相打量着讨论,目光在人群中游移,忽然有人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景象,尖锐的嗓音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喂,1896号在那边啊!”
人群出现了一阵轻微的、不安的骚动。许多人的目光,或明或暗,或直接或闪烁,都不由自主地、齐刷刷地飘向了同一个方向。
封赫池。
他就站在人群边缘,距离尸体大约五六米远的地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静静地注视着沙地上那具逐渐僵硬的尸体,仿佛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物品。
“他就在尸体旁边,绝对是他干的!”
“操,好小子,居然敢杀人,真是个了不起的!”
“他跟那个人什么仇什么怨啊,怎么还专程给人弄死了?”
囚犯们兴奋地讨论起来,甚至都压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直到领头的狱警拿起警棍狠狠地抡在站在最前侧的犯人身上,那人应声倒地发出惨叫声,人群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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