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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很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低沉, 敲在零号紧绷的神经上。

“这要问你自己了。”

封赫池的目光掠过他骤然苍白的脸色，缓缓道。

“说不定你缺失的那段记忆之中会有呢。”

“我……”零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封赫池顿了顿，语气平淡到有些漫不经心：“听说联邦高层会清楚掉部分手下的记忆, 以确保绝对的忠诚和效率。”

他的视线落在零号微微颤抖的手指上。“看来，你也是其中之一了。”

“我为联邦效忠。”

零号的脸上没有表情：“我会服从联邦的一切安排，这是我的职责。”

同为组织的成员，他与那些同事之间并没有什么紧密的联系。

为了任务的高效，也是为了能够更直接地听命于联邦高层的指挥，在度过最初的适应性训练之后，成员们之间就不会再相见，都只会奔波于无穷无尽的任务指令中。

然而，在刚进入组织不久时，彼时这些尚且年幼的孩子还是有过不多的交流。

也是从那时起，零号就意识到大家的共同点，他们都没有进入组织之前的记忆。

虽说从未有人挑明，但零号很清楚，这些唯有联邦的高层才能做到。

为了确保效率和绝对的忠诚，联邦利用先进的科技清除了他们在进入组织之前的记忆。

零号对此全无异议。

正如他自己所认同的，能被轻易忘记的记忆都不重要。

从资料记载中，他知道自己出生自贫民窟，家庭并不幸福，父母为了拿到佣金极尽谄媚地将他交给了联邦高层，以换取够他们挥霍好一段时间的钱财。

他不认为这些记忆有什么值得记住的。

联邦所做的都是正确的，而他本人也是为了践行这样的正确而行动，这是他一向以来的理念。

零号看着眼前的人。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记得这个人，无论是在那简短的背景资料记载，亦或是模糊的记忆中，都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但却存在于更深处。

零号清晰地感觉到随着二人之间长久的对视，他的心脏频率异常地加快。

总是这样。

他的身体和心脏比起他的理智要显得更加诚实直接。

他想要靠近这个人，想要感受他的呼吸、他的触碰，哪怕他根本就回忆不起任何事。

他听着封赫池所说的话。

说不定他被清除的那段记忆中会有这个人的存在。

极为罕见地，他从心底升起了几分对于联邦的不满，即使只有分毫又稍纵即逝。

【当前任务进度：40％】

封赫池静静地看着他。

“是吗？”

他的目光扫过了零号的表情。

“可你的表情看起来，”他慢条斯理地，一字一句地继续道：“在动摇。”

潜藏在没有表情之下，浮现出隐隐的裂痕。

零号的脊背僵直，嘴唇微微抿紧，缓缓松开了手，站起身来。

“回你的牢房去。”

封赫池坐起身，看着自己手腕处明显暗红的一圈阴狠，轻笑道：“长官就这么让我回去了？”

零号眯起眼：“还是说，你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