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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三个世界（17）

空气安静了一瞬。

封赫池盯着他, 零号那张脸上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似乎是很不安，对于自己问出这样可笑愚蠢的问题感到难堪, 但又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回答。

“梦而已, 连着几天梦到同样的场景很正常。”

封赫池语气淡淡, 似乎不为所动。

零号皱起眉, 反驳道：“我以前从不会做这样的梦, 就是从上次回来之后, 从……”

从他得知1896号的名字，并不受控制地试图亲吻他那时开始。

他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想到那日的场景，心脏的节拍停了一瞬。

意识到封赫池在打量他的表情后, 零号的身形一滞，微微别过脸去，不与他对视, 语气生硬。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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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赫池盯着他，唇间溢出一抹笑意，声调轻缓：“谁知道呢, 或许吧？”

零号倏地回过头，盯着封赫池的表情, 看他继续慢悠悠地说着：“或许是在监狱之外的某些地方……我和你曾经见过呢。”

看着他脸上浅淡的笑意，零号抿紧了唇，忽略开始狂跳的心脏：“可是我没有关于你的记忆。”

他顿了顿, 强调了一句。

“一点也没有，连类似的记忆都没有。”

封赫池盯着他。

在0756号给他拿来关于零号的调查资料时，他曾经问过0756号，为什么零号的姓名和年龄都是未知, 内部是否有相关的文件记录。

“没有，关于‘清道夫’这个组织的成员，登记的只有他们的粗略信息。至于姓名和年龄未知这一点，我倾向于是连他们本人都不知晓。”

听到0756号的回答，封赫池惊讶地挑眉：“什么意思？”

0756号倚在墙上，目光落在牢门外的走廊。

“这是我听说的传言，至于是否是真事，也没有去确认过。”

“在组织成员年幼时就会被联邦根据资质选入，但因为他们各自的家庭和性格不同，培养难度很高，为了达到最终目标，将所有成员都培养成优秀的杀手……”

0756号的声音顿了顿：“他们会利用联邦内部的科技抹去这些年幼成员的记忆。”

“所有的事情，姓名，年龄，父母，曾经生活在什么地方，是哪里人，这些记忆都会被彻底清除，他们的大脑中将只留存为联邦效忠的记忆。”

“这也是‘清道夫’组织的成员比起一般的联邦特工要狠毒的多的原因。他们没有来处，面临的人生只有无尽的杀戮，直至死亡。”

回想起0756号的那番话，封赫池盯着零号，缓缓道：“你确定，你的记忆是准确的吗？”

零号倏地睁大眼：“你什么意思？”

封赫池坐在病床边沿，微微抬眸看着站在面前的零号：“就是字面意思，你确定，你脑中的记忆是真实准确，毫无缺漏的？”

零号死死地盯着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

他并不确定。

准确来说，他的脑中根本就没有进入组织之前的记忆。

他只能依稀地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他出生在贫民窟，从小就比同龄人展现出了强大数倍的战斗天赋，所以才会被联邦发掘选中。

除此之外，都是一片空白。

在遇到封赫池之前，他从来不会去考虑那些东西。

能被忘记的记忆，毫无疑问是不重要的，就如同生日，年龄一般，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在这一刻，他的信念忽然动摇了起来。

他盯着眼前人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脑中回忆起与之相匹配的记忆。

那段缺失的记忆中，是否曾有他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