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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转过头看向窗外的天色，天空依旧黑暗阴沉，距离早上还有很久。

他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躺下，只是朝后退了些缓缓地靠在了床头上。

薄毯滑落，露出线条紧绷的脊背。

他不想再梦到那样的场景了。

明明没有记忆，也根本不认识那样的人，但只要看到那个影子，心脏就会从深处升起一阵迟缓的钝痛，如同刀刃缓缓割下。

零号盯着自己的双手。

他一天中唯一会摘下手套的时间，就是夜晚临睡之前。

只有在闭上眼睛之后，他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反复地盯着这双手，以及上面沾染的无法抹去的血迹。

零号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从床头拿过那双黑色皮质手套，缓缓地套在手上，做完这些后，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转头盯着窗外，机械又麻木地等待着天色渐明。

*

放风时间。

每到这时，都是狱中的囚犯最激动的时刻。作为活动区的操场和中央广场都布满了人，三五成群地释放着被关押一天后积攒的精力。

封赫池一向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他目不斜视地朝前方走去，打算寻找一片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多人的区域。

他的脚步忽然顿了顿，垂眸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影，语调冷淡。

“干什么？”

他身后的0756号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了？”

封赫池看了眼0756号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动作，微微蹙眉：“跟着我干什么？”

0756号四处张望了一下，满脸无辜：“这不是放风时间吗，就是随便溜达啊。”

“……”

封赫池转过身面对着他，手指虚虚地朝远处点了点，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是蝰蛇的人吧，不在这种时候去找他，总是跟着我干什么？”

这个问题他在更早之前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问出口罢了。

0756号的手背在背后绞紧，垂下头盯着地面，神情显得有些紧张：“我们……不是室友吗？我觉得跟你的关系还挺好的，所以……”

“你是在课间要抱团活动的小学生吗？”

封赫池单手撑在胯骨处，不为所动地看着他。

“就是想跟你一块玩啊，这样也不行吗？”

0756号瘪了瘪嘴，抬眸看向封赫池，杏仁眼圆睁，其中似有水光闪动，看起来有几分委屈：“我之前还帮你找蝰蛇大人来着……”

提前蝰蛇替他找来的那些关于零号的资料，封赫池眉头微挑，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过了身：“随你吧，如果蝰蛇因此不满意的话，别指望我帮你说话。”

“放心吧，他不会的。”0756号笑眯眯地弯着眼睛，三两步跟上了封赫池的步子。

他望了望身后，略显疑惑地开口：“咱们要去哪儿，这里看起来离人群已经很远了。”

“还是太吵。”

封赫池回得很简短，之前的放风时间，他发现了一个还算隐蔽的角落，不会超出放风区域的范围，但很少会有人去。

他七拐八拐地顺着小路走过去，0756号满脸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跟在了身后。

“哦，这里确实安静很多。”

没走几分钟就到了地方，0756号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三面都被废弃的围墙包围，只有一面还能透进来些光，那些在阴暗地窖里关了一整天的囚犯很少会来这种地方。

封赫池走到墙根突起的石墩旁坐下，并没有对0756号的评价做出了些许回应。

“不过这里也有点